责备你,你何必说这样的重话?难道我还会信不过你?”

卓氏这才放缓了神色:“我知道老爷信我,因此我才要再三表明自己的心意。”接着站直了身体,拭泪道:“老爷在外头整一年了,边疆动了刀兵,母亲与我在京里,也是提心吊胆的,生怕老爷有个万一。好不容易盼到你平安的消息。却又出了这诬告的事。在那种时候,丘内监什么好处都没要,便主动将信息透露给我们家知道,也是担了风险的。他原是一片好意,母亲与我又心急如焚,怎能拒于门外?再说,他向来并无劣迹,连那位胡内监,如今在洋务司坐镇,也没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来,我才敢给他们送谢礼去,况且通共也就是徐总管往人家府上去了两三回罢了。若说我想借他们的势,在圣上面前给老爷说好话,却是万万没有的!”嘴里虽是这么说的,但她心里多少有些期盼,在丈夫不得皇帝信任的时候,皇帝跟前的近侍能够提一提丈夫的好处。

二老爷怎会不明白妻子的用心?到觉得有几分惭愧:“我又不是那些死抱着清高念头的迂腐之人,夫人实在不必多心。若我们家在内宫有一二助力,自然可以避开些灾祸,只要不凭这个求官求权便是了。我只是白嘱咐一句,倒叫夫人伤心了。”安慰了好些话,方才缓缓道。“其实内侍一流,也不是不能打交道的人物。我们在北边时,何尝没有过内侍监军?不过那人待人接物还算和气,除了在粮草和军资上看得严些,并不干涉正经军务,因此我们与他彼此相安无事。当今圣上虽爱用内侍,但也管束得紧,若有人犯了事,不管情分再深,一概是不再叙用,因此那些内侍都不敢胡来,我们自然也不会因此责问圣上,或将那些内侍视作灾孽祸根了。”

卓氏擦了擦眼泪,方才笑道:“正是呢,我打量着春瑛并不认得那丘内监,也不知道胡内监的事,可胡内监因感胡家后生救命之恩,丘内监念着胡内监为师的情分,便冒着风险提点咱们家,叫母亲安了心,我心里其实是很感激他们的。”

“那个春瑛当真不知道丘内监与胡内监的事么?她未婚夫既与内侍相熟,她就一点没听说过?”

“当真不知道。”卓氏笑道,“我也曾试探过她,知道她是真不知情。况且丘内监是从她手上的镯子认出她来,此前两人完全没见过。再则,那镯子虽是银的,却也是内造之物,又是皇后娘娘所赐,她一个丫头,就敢这样天天戴在手上,做活出门从不摘下来。老爷试想,若是寻常丫头,哪怕是外头体面人家的女儿,知道那东西是什么来历,也不敢这样糟蹋呀?若是不想声张,她大可不必天天戴着,若是有心戴出来炫耀,则身边人必然常听他念叨,可松颐院里的人没一个知道镯子的来历,连母亲都没留意,可见春瑛是不知情的了。”

二老爷点点头:“倒也罢了。既然你说她立下了这许多功劳,也不声张,可见性情还算沉稳。虽然她要把一家老少都求出府去,有些叫人心冷,但看在她立过的功劳份上,也就无妨了。”

卓氏笑道:“其实她即便真有小心思,我也能体会。那胡家的后生本是富家出身,与宫中内侍相熟,又随温郡王出使海外,将来回京,想来也是个锦绣前程了。若他是个念旧守信的,仍旧依约来娶春瑛,叫人知道路家只是给咱们府里做庄头的,未免名声有些不好听。既然她姐夫家境不错,她父母想必也希望给女儿一个体面,让她脱了奴婢的名头再嫁人,免得将来在夫家腰杆子直不起来。”

二老爷闻言笑了:“既是这么着,那你就赏了他们这个恩典。只是有一样,既然这丫头心思有些不纯,再留得久了,倒容易生是非。就当看在那两位内监的份上,你尽早安排她出府吧。晚放不如早放,顶多再送一副嫁妆,日后也无需常来常往。她那未婚夫婿,年纪轻轻倒是手眼通天,只是攀附权贵,到底不是正道,咱们不必多掺和。”

卓氏心里虽然不大同意他的看法,但她向来不在丈夫面前明言反驳,便柔顺的应了声是,又说了别的闲话,方才重回外间。

春瑛早已等得焦头烂额了。方才青鸾已经悄悄来催过她两回,说是松颐院那边找她,她生怕错过这个机会,年下事忙,二太太再不能均出时间来跟她谈这个事,再拖久了又夜长梦多,因此一咬牙,坚持等了下来。老太太那里,只说这里有事拖着,回去后再请罪就是了。以她今时今日在松颐院的地位,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受什么重罚,反正她不在,还有三个大丫头在侍候,误不了事。

正胡思乱想着,猛一见卓氏转了出来,春瑛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她强忍住心头的激动,低头听候对方的吩咐,打算如果对方忘记了方才的话题,就立刻开口提醒。

但卓氏开口后的话却叫她欣喜若狂:“你姐姐姐夫既是一片孝心。万没有拦着人家尽孝的道理,既如此,我便应了。如今新年将至,衙门也不办公了,等年后再叫徐总管。”

春瑛忙跪下磕头:“多谢太太恩典,奴婢这就叫人捎信给父母。让他们来向天天谢恩。”

卓氏摆摆手:“我这里有一堆事要办,哪里有那空闲?这就叫你姐姐姐夫将老人接回家去吧,等开春天气暖和了,得了空便回来陪老太太说话话,顺便也看看你。只是你在老太太跟前,需得更加用心才是——新选上来的丫头,可都教好了?”

她忽然


状态提示:第二百二十章--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