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都市现代>渭北春雷>110初秋时四老游场畔 闲谈间三次起笑声
销社买糖,到集上炸着卖油糕。”

柳枝插话说:“是呀,那时候啥都没有,有关系的人啥都能买到。我坐了几个月就没吃过糖,都是她爸找中医开几副中草药熬着吃。唉,人家坐月吃甜的,咱坐月吃苦的,把命都吃成苦的啦。”

保管老婆劝着她说:“嫂子,别说过去的苦事啦。咱这一代农民,谁没受过那种罪吗,过去了都是好年景。听他说吃油糕咋烫脊背哩。”

保管又说:“有一年,我到四月八会上去买夏收农具,看见卖油糕的很想吃。于是,我就从买农具的钱里抽出一毛买了两个油糕。”

卖油糕的老板娘子惊讶地说:“一毛钱买两个,就那么便宜?”

柳枝对她说:“你们年轻人不知道,那时候的钱很值钱,一毛钱两个不便宜。我们社员在生产队里干一天挣一个劳动日,值多少钱到年底分红的时候才知道。好的生产队能分五六毛钱,不好的也就三两毛钱。大部分群众都是支户,谁拿啥吃油糕哩?能吃起的没有几个农民。”

老伴娘子又说:“过去的人都那么穷,他们炸油糕卖给谁呀?”

保管娘子说:“主要卖给挣工资的干部啦。有的农民家里不一定都是农民呀,也有在外边参加工作的。那些人月月有工资,家里的经济比较宽展。所以说,上集能吃起油糕的还是大有人在。”

常大伯说:“咱们不要东拉西扯了,快叫他试吃油糕咋烫脊背哩。”

保管把油糕拿在手里试着说:“我当时穿着背心,就这么拿着热油糕咬了一口,里边的糖就流到手掌下边啦。我急忙抬起手用舌头去吃那点糖,手掌下边的糖又流到胳肘拐上了。我怕掉到地上可惜,又抬高胳膊这么一舔,啊呀,咋又把脊背烫啦!这下试的好,脊背没烧衣裳脏啦。”

凡是吃油糕的人全都看着他笑,老板娘子竟笑得直不起腰。常大伯也大笑着说:“啊呀,啊呀,真能烫到脊背上,我这回相信了。”

柳枝戳了他一指头说:“叫你信了能弄啥,把人家的新衣裳弄脏了。”

保管老婆用卫生纸给丈夫擦着脊背后边的糖说:“不要紧,不要紧,他又不是见面来了。衣服脏点怕啥哩,回去洗一回还跟新的一样。”

常大伯笑着说:“你这人的典故还不少哩,咱两个在工地停了那么长时间你都深藏不露。还有什么奇怪的事?不妨一并说出来分享分享。”

保管也笑着说:“要说奇怪的事还真有两件,保证关中八大怪里边没有。别说你见多识广,我要是不说,你今辈子都不会知道。”

常大伯说:“那也未必,我比你大三岁,你知道的事我咋能不知道哩?”保管又说:“别在我跟前倚老卖老,你见过削萝卜把鼻子削了的人吗?”

常大伯用左手做着捉萝卜的姿势,右手用筷子当刀子着削了半会说:“不会,不会,削萝卜都是这个姿势,左手把萝卜捉在肚子前边,右手拿刀子从里往外削,咋有可能削到鼻子上?你这话虽怪,但不是事实。这就跟写小说一样,故事可以虚构,情节不能捏造,要附和逻辑性哩。”

保管又说:“怪事之所以怪,就是很少见的事;如果随处可见,那就不叫怪了。我说的就是不可能生的事生了,你把经过一听,就知道合不合逻辑啦。过去的麦子品种不好、产量不高,农民一镰一镰地割下来,一车子一车子地拉进场畔,千辛万苦地碾打出来,扬净晒干以后,先国家、后集齐、再个人。要是遇点天灾产量下降,到社员跟前就没有了。”

常大伯说:“这种情况咱四个人都知道。先国家,就是先交爱国粮;后集齐,就是留够储备粮;再个人,就是最后给社员分。好了每人分个七八十斤,不好就只有三四十斤秕秕麦啦。都知道的事,不说也罢。”

老板娘子说:“我们不知道,分那么点粮咋得够吃?你还是说说吧。你看,那几个桌子上的人吃了都不走,就是想听你说的故事哩。”

旁边桌子上有个人说:“是呀,这里就叫场畔,那边还有碌碡、牛驴、麦秸垛。我们看了都不知弄啥哩,听这位大叔一说才有点明白。”

常大伯着急地说:“可是,可是,他说削萝卜削鼻子哩,老说这些不沾边的事,那不是膝盖上边钉掌哩——离蹄太远啦!”

保管争辩着说:“离题一点也不远,正因为群众没啥吃才提倡瓜菜代吗。每年的场畔碾打结束以后,生产队就开出来种萝卜,在霜降前后拔出来给群众分点,以菜当粮,起码能凑合着解决几天肚子问题。”

常大伯又说:“这些都是事实,我当会计的时候就给社员分过萝卜、南瓜。这下虽然沾上主题的边啦,但是,与削鼻子还是不大相干。”

保管接着说:“你可能没拔过萝卜。那时候,社员的肚子经常饿着,拔萝卜的时候背过干部,都想偷着吃点。干部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故意避开让群众吃。有些人上地的时候带着学生削铅笔用的小刀,有空就偷着削萝卜吃。霜降前后的天气特别短,下午上工一会,天就朦朦胧胧地快黑啦。那时候的人很少吃油,得鸡蒙眼的人多,天不黑就看不清了。”

老板娘子不解就问:“为啥不吃油哩?粮食少也该多吃点油呀。”

柳枝解释着说:“谁不想多吃油,一年到头,一个人只分一斤稠糊糊的棉籽油。逢年过节,待客的时候才用一点,平时哪里敢吃。”

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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