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买地,就得有充足的资金,大量的资金从何而来哩?看来,祥合要盖房是对的,房盖得多了,赔偿款不是也多了吗。这几年就是得想办法多挣钱,没有钱,想买地就是空想。于是,他快步回到自己住所。
常大伯的住所今非昔比,再不是原先那种茅草窝棚啦。一间宽敞明亮的平房里边隔了里外两间,里间住人,外间办公,桌凳沙发都有,还有烧水的电热壶,热饭炒菜的几种电器灶具,办公桌上还装着座机电话。
他先况,并让二蛋提前联系肉鸡销路。打完电话烧了壶水,给自己倒了一杯正准备喝,从窗口看见七寸蛇提了桶鸡饲料从库房出来,显得挺吃力,连忙招呼她进来喝水。
七寸蛇走到窗前说:“你喝你的,我们再有这一桶就喂完了。”
常大伯说:“我看你用桶提料挺吃力的,得弄个小车推着就轻松了。”
七寸蛇说:“是呀,金蛋媳妇年轻有劲,提一桶料像不显气。咱这人老了,身体又不行,确实不如人家年轻人,有辆小车当然好了。”
常大伯又说:“小车我来弄,你老汉最近怎样?有没有再欺负你?”
七寸蛇忙说:“没有,没有,我不欺负他都是好的,他现在还得巴结我,稍微对我不好,我就住在看护房不回去了,他在家连饭都吃不上。我看得出,他对你还是恨得牙根痒痒,但他再恨也没有办法。自己年纪大了,白天不敢出来害人,晚上黑灯瞎火,他想砍树刮皮,有围墙隔着,根本就进不去。知道你养着肉鸡还想害哩,就是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常大伯说:“他现在是单丝不成线,黔驴技穷了,还能怎么害呀?你在家里对他好一点,毕竟是多年的夫妻啦,孤家寡人也怪可怜的。”
七寸蛇又说:“你还可怜他哩,他可不可怜你。我发现他买了两瓶敌敌畏就警惕啦,家里就是有用也要不了两瓶呀?我怕他拌成毒麦从围墙外面往进撒,就给他把一瓶倒啦。他问我为啥要倒哩?我就说怕他再用药害人。他还强辩着说:‘我多买点是想往出卖,你怎么想到害人上去了。’
我又说:‘我看你是存心不良,商店里根本不允许卖农药。你要是再敢弄那种害人的事,我就把药放进饭里,咱两个同归于尽。’他看我态度坚决,只好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再不敢起害人的坏念头啦。”
常大伯感激地说:“多谢,多谢,真是难为你啦。”正说着,就听金蛋媳妇在里面喊:“婶子,婶子,咋还没来哩?提不动了我来提。”
七寸蛇连忙大声说:“我能提动,马上就来啦。”她的话音未落,金蛋媳妇就进来了。常大伯看见她说:“用桶提料有点重,我得买个小车。”
金蛋媳妇忙说:“不用买,我家里有一个。我过来的时候就在闲房子放着,听说是生产队电磨子上用的,饲养员推料放在饲养室,金蛋那时还小,在饲养室玩着玩着就推回家啦。他爸对饲养员说:‘娃爱就叫推着耍去,你们用架子车拉料也能行。’从那时放到现在,几十年也没人用。低低的,窄窄的,放在这里推一袋料,最合适不过啦,到处都能过去。”
常大伯高兴地说:“那好,你来时捎上,我可以给你开点钱。”
金蛋媳妇大声说:“开啥钱哩,推来用着就是了。放在我家没有用处,还得白白占地方。再说,那东西也是集齐的,我家又没出钱买,明天就给你捎来。你弄这事也是为了大家,金蛋进厂当了工人,再不用山南海北跑着打工啦。我也能经常有活干,家里一下松泛多了。
照这样下去,很快就能把账还完,我家也成了有钱人啦。那辆小车放在这里聊咋啦,集齐的东西集齐用,保证全村人都没有意见。”
金蛋媳妇说完就跟七寸蛇进园喂鸡去了,常大伯端起杯子,慢慢喝着从窗口朝外望去,又见玉顺一个人低着头,慢悠悠地朝这里走来,好像在想着什么。他就另取了个杯子把茶泡上,等待玉顺进门。
玉顺刚走进门,常大伯就招呼着说:“玉顺来了,快坐下喝茶。桃花这一回来,与你轻松多了,有时间把助学会的事情抓紧,还想啥哩?”
玉顺接住兄长递给他的茶杯,往椅子上一坐说:“桃花回来管理财务,我当然轻松了。助学会,养生协会,还有厂里的外交也够我忙的。最近,又出了一项分门别类之事,为弟力所难及,特地前来请教兄长。”
常大伯看着他说:“哦,啥事就这么难的?你比我知识渊博,你都无能为力,我更是操刀伤锦了。到底是什么绠短汲深的事吗?”
玉顺叹口气说:“唉,就是东村里那个老师,最近身体欠佳,害怕他两个儿子为争遗产大动干戈,就想防微杜渐,未雨绸缪,让我帮他写张遗嘱,协商解决,务必达到尽善尽美,三方面的人都没有意见。”
常大伯生气地说:“你就是为了这事,自寻烦恼。管他干啥呀?他有啥遗产哩?还趁得着煞费苦心地立遗嘱,真是小题大做,太不值得,闲得没事干啦。快去弄你的事,我没时间,也没兴趣听那些不经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