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把目光全都移到皂角树上,张大嘴巴惊讶地看着。一阵微风吹来,树上枝桠摇曳,展示着多种风姿,人们才觉得这棵老树还有可爱之处。
三秀泡了杯茶,端出来递到常大伯手里一句话都没有说。常大伯接住茶杯看了看三秀,发现他和以前大不一样了,脸色白净,微微带点红晕,身材好像也壮实了点,一身衣裳整体合体,显得一表人才。
常大伯不由心中暗想:啊呀,那个经常不见天日的宅男,被自己无意之间撞到,帮他走出深闺,没想到还出脱得这般英俊。要是再帮他成个家,那就好上加好啦。可是,这样的智障男子,谁会嫁给他哩?
周围的人说了一会,便去各干各的事情,老蝴蝶推了推常大伯说:“喂,你不喝茶想啥哩?门外这么多人,娃只给你到了一杯茶,你还端着不喝,心事重重地胡思乱想。小坟岗上已经没有啦,你再想也不顶啥。”
常大伯喝了口茶,朝里喊道:“三秀,给你老花叔也泡杯茶。你别看他腿断了,办事能力还是有的,说不定对你有大用处。”
二铁他爸急忙进去泡了两杯茶,端出来递给老蝴蝶一杯说:“老哥喝吧,这孩子有点那个,和正常人不一样,你可别见怪呀。”
老蝴蝶接住茶杯说:“不怪,不怪,在一块住了几年啦,我还不知道啥吗。这孩子在修电器方面,的确有独到之处,仅此一点,就够他吃一辈子啦。现在的家电越来越多,修理的人却很少,他干这一行最合适。”
二铁他爸说:“这事还是老常哥指点的,的确适合他干,这几年干得不错,挣了点钱,人也变灵醒了。可是,我的年龄越来越大,还能活多长时间,我要是撒手西归,丢下他瓜瓜实实地咋活呀?”
老蝴蝶大咧咧地说:“嗨,那有啥哩。人吗,有山靠山,无山自担呗。有你在世他有靠山,没有你了他自然会生活,操那些心干啥呀。”
二铁他爸又说:“你说得不错,正常人是这样的,他不是正常人呀!唉,不管怎么来的,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娃,总是丢心不下。他自己年轻时能修电器,有收入,生活不成问题,日后上了年纪靠谁呀?”
常大伯说:“我想给他说个媳妇,有了孩子就把问题解决啦,一时想不起合适的人。老花,能不能帮忙想想,那里有和光的人哩?”
老蝴蝶笑着说:“我看你是异想天开,现在的男女比例失调,媳妇最难问啦。我有个侄子还是大学毕业生,人长得英俊潇洒、一表人才,就是家里穷点,本人有点言笨,不善于表达,三十多岁啦还问不到媳妇。像三秀这样的人,想给他说媳妇,谈何容易,我可没有那种本事。”
二铁他爸也说:“的确如此,给这样的人说媳妇,根本办不到,你就别枉费心机啦。他是不该到世上来的人,上天也不允许他娶妻生子。”
常大伯说:“谁说的,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啥事都没有绝对的,只要你多留心,善于发现,就有可能遇到合适人。”
三人在外边喝着茶、说着话,三秀一个人在里边聚精会神地工作着,他们谈了那么多话,一句也没进他的耳朵去。
突然间,一股异香扑鼻,有个年轻女子的声音说:“三秀,我的电饭锅修好了没有?”三秀专心致志,眼睛盯着自己手里的电器说:“好了。”
那个年轻女子又说:“啊,你小子真有本事!这么快就修好了。这回要不是有你,我这个电饭锅又该扔了。以前把多少好电器都扔了,电风扇、电磁炉、电饼铛、电热壶,用了没有多长时间,有点麻达就扔啦。
那时候,老公月月有工资,啥东西都用新的,扔多扔少不在乎。现在不同啦,老公死了,工资领不成了,只给十几万元就算清啦。就这,他两个儿子还要继承,他们连自己的接班责任都尽不到,还想继承遗产,我怎么能答应哩?官司打了几个月,他们还是没赢了。我是他爸的合法夫人,受法律保护着哩,房子和钱自然归我所有。他父子们要是能把他爸的班接好,保质保量地完成他爸的责任,我兴许能给他几个----。
哎呀,我说话你咋不听哩?就不能把手里的活放下,咱两个谝一谝吗。人家说了半会话,你连一句都不听,跟个木头似的,真没劲。”
三秀始终没有抬头,嘴里只说了三个字,‘我没空。’又继续干自己的活。
常大伯刚才只顾说话,没看到这女人是怎么来的。听她说话好像有点耳熟,连忙朝里看去,尽管只看到个背影,也知道来人是谁了。他连忙站起身,走进里边说:“要红,原来是你呀,自己跑来修电器哩。”
那女人回头看了看说:“是你,我老公的学生,我爸的大叔,这样的班辈,叫我怎么称呼呀?看到你对我爸我妈的恩情上,也叫声大叔吧。”
常大伯说:“随你的便,叫啥都可以,你现在的日子过得好吗?”
要红叹口气说:“唉,咋得好哩。老公死了,给了十几万元,以后永远没有啦,我不省着用能行吗?以前的电器有点麻达,扔了另买新的,现在只好修修将就着用。保姆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