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蝴蝶凑到门边大声说:“老公死了不是还有两个接班人吗,他们接了班也有工资。这几年一直顶替他爸工作着,父子几个服伺你,难道还不到位吗?这些跑腿活,应该让他们小辈跑才是,你老人家----。”
要红打断他的话说:“对啦,对啦,别提他们没良心的小辈啦。他爸刚死了就闹伙着要分遗产,不但要房子要钱,连我都要分哩。想把我跟他们接了班的工作一样,一人一个月,你说我能答应吗?”
常大伯肯定地说:“当然不能,他爸的夫人跟着他儿子,伤风败俗,算怎么一回事吗?要是那样,你们的颜面何存,手续咋办哩?”
要红回答说:“那倒没有什么,现在的人,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没有人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是手续也不难办,他死了我就是自由之身,愿意跟谁就跟谁,合理合法,谁能把我怎么样?”
老蝴蝶又说:“那你答应了就是,为啥还要自己干这干那哩?”
要红又说:“他两个也不年轻了,力不从心,尽不到丈夫的责任。既是都有儿子接班顶替,那也不是长法,我得为以后打算呀!”
常大伯生气地说:“你早该为以后打算啦。自己年轻轻的,啥事不能做,啥活不能干,正儿八经地嫁个丈夫,怎么也能过上好日子。你却摊了那么大的底整容,非嫁个干部不可。把家里害得一无所有,债务丛集,父母的日子无法过啦。要不是我收留他们,死到哪里都不知道。
你自己不管他们的死活,成天跟着几个老父子鬼混,糟蹋国家的钱,过着荒淫无耻地下流生活,做人的良心叫狗吃啦,对得起把你养大成人的父母吗?他们只有你一个女儿,现在还能自理,日后老了咋办哩?”
要红那张俊脸一红一白地变着颜色,嘴里囔囔着说:“我,我以前的生活高级着哩。吃得好,穿得阔,天天日每能快活。----。”
老蝴蝶接着说:“是呀,老公工资多,啥活保姆做;件件服装美,顿顿好吃喝;金链项上挂,玉镯套胳膊;保健产品贵,化妆不用说;老公年纪迈,儿孙再接着;月月把钱领,天天度蜜月。”
要红急着说:“是呀是呀,就这他还说我过着下流生活;那么,上流该咋过呀?嗯——要不是见他对我爸我妈好,我就骂他连上下都不知道。不过,他说我对不起父母倒是真的,我就是觉得对不起自己父母,才花钱请了出名律师,和那父子们翻脸打官司。虽然花了点钱,官司总算打赢了,我老公的遗产完全由我继承,他们连边都没沾上。”
老蝴蝶打着趣说:“你是你老公的合法妻子,受法律保护着,继承遗产是天公地道的事。为啥还要出钱请律师?我看你是钱多得没处用啦。”
要红咧着嘴说:“你就不懂,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花钱想打赢官司,恐怕连门都没有,他父子们舍不得花钱,官司输了,还得给法院出诉讼费。把他父子气的不得了,从法院回来,几个月都没理我。”
老蝴蝶又打趣说:“啊呀,几个月没人理你,怪不得见你经常往这里跑。你要是不甘寂寞,我可以给你介绍个好小伙。这里开门面的手艺人不少,那个裁缝有老婆,那个理发师刚结婚不久,还有那些开食堂的、补车胎配钥匙的,卖水果食品的都不合适。就是这个修电器的,堂堂一表、凛凛一躯,青年才俊,年龄相趁,技术也是一流的。让他给你做丈夫,那真是郎才女貌、惟肖惟妙,再合适不过了。怎么样,你的意下如何呢?”
要红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竟厚着脸皮说:“我就是看他长得不错才经常往这里跑,把家里以前扔了的电器都修完了。给我爸我妈送了几件子,我自己也尽量少花钱,争取省出来为父母尽点孝心。可是,死水怕勺舀哩,再加上啥都涨价,眼看着那些钱越来越少,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有一次从小坟岗回来,看到他在这里修电器,人长得蛮不错的,就经常用言语挑逗他。可是,不管我怎样暗送秋波、使出了浑身解数,他总是不理不睬,跟个机械人似的,根本就不懂得风情。这样的人不行,还是慢慢混着,就凭我这模样,还愁没有通情识趣的男人。”
常大伯大声说:“混,混,混到几时去呀?你爸你妈老了,还有个女儿哩,你不管都不行,人民政府的法律会干涉你的。可是,你就不可能永远年轻呀!你自己老了谁还能看上,动不了的时候指望谁呀?”
要红那颗昂着的头终于低了下来,深思好大一会说:“我,我没考虑那么多。就,就是不可能青春永驻,总会有人老珠黄的一天。天哪,到那时,我,我该咋办呀?大叔,你说得对,我就是不能再这么往下混啦。”
常大伯紧接着说:“那你就该收心敛性,找个靠得住的男人嫁了,正儿八经地过日子。争取生个一男半女,将来上了年纪就有依靠啦。像你这样放荡下去,只顾一时,不管以后,要不了多长时间,日月不催人自老,花开能有几日红?你那改装脸蛋也不漂亮啦,到那时,谁还会继续和你鬼混?只能孤苦伶仃、坐吃山空,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哭都没有眼泪。”
要红像傻了似的愣了半会,慢慢地看着周围的人;过了好大一会,又回头盯着三秀那张脸,像鉴定文物似的看着。三秀还是那样旁若无人,专心专意地忙他的活,对这几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