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元丰帝的好奇与惊讶,崔太后却是不悦与愤怒:“曦月,你这是何意?宫里那么多太医在,你竟然还跑去民间找大夫?”
“太上皇龙体尊贵,岂能随意这来路不明的人诊断?”
苏离昧有些不高兴:“说谁来路不明呢?”
崔太后显然没料到一个民间大夫,竟然还敢跟她这个太后顶嘴,顿时气的差点倒仰:“你....你好大的狗胆,竟然敢顶撞哀家......”
“我没有狗胆,不过倒是见过狗胆,太后应该没见过吧,我来给您讲讲,这个狗胆可是一味上好的药材,可以清肝明目,止血消痛,不过要取狗胆,首先您得先杀了狗,剖开它的肚子.....”苏离昧幽幽的接口。
崔太后听他用一副幽幽的口气,平静的讲着如何从狗肚子里找到狗胆,仿佛眼前有一副血淋淋的场景,顿时觉得有些恶心。
“住口,谁让你说狗胆了!”
苏离昧宝蓝色的眼睛微眨,诧异的问:“不是太后你问起狗胆吗?”
崔太后咬牙切齿的吼道:“哀家什么时候说狗胆了,哀家是说你狗胆包天......”
“可草民没有狗胆啊,所以要和太后讲清楚这个狗胆啊,它只活在狗肚子里,要取得狗胆,还得有一把好刀......”苏离昧不疾不徐的接口。
“住口,你给哀家住口!”崔太后气的神色倒仰,又被他绕的头晕目眩,指着苏离昧厉声道:“哪里来的混账东西,来人啊,给我拖出去打!”
“谁敢!”曦月公主柳眉倒竖,伸手拦在了苏离昧身前,将永嘉帝御赐的腰牌高高举过头顶。
刚才涌进来的内侍们纷纷退后两步。
“你放肆!”崔太后怒气冲天的瞪着曦月公主,“萧雪仙,你是要和萧弘毅一样造反吗?”
听到崔太后提起睿王,萧雪仙眼圈一红,却又倔强的扬起头来,并没有为睿王辩解:“太后,曦月没有造反的意思,实在是这位苏先生真是为天下闻名的大夫,所少人想求他治病都求不到呢。”
崔太后冷哼:“既然那么多人想请请不到,怎么你那么好运,偏偏请到了他?”
曦月公主顿了顿,抹了下眼睛,才开口道:“父皇如今病的厉害,您说是我哥哥害了父皇,曦月年纪小,不敢为他辩解,但曦月却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找好大夫为父皇治病。”
“只要父皇病愈,是非黑白自有父皇来论断,所以曦月一直让人打听怪医的下落。”
“或许真的是父皇恩泽深厚,竟然恰好碰到了怪医回京,所以曦月立刻上门恳请,苏先生看在曦月一片诚心的份上,才应了进宫医治。”
她说着哀哀的跪下来:“苏先生医术真的很好,我想皇兄和太后定然也盼着父皇早日病愈的,是不是?太后,您就让苏先生为父皇医治吧?”
崔太后恨恨的磨了磨牙齿,看着曦月公主的眼里有毫不掩饰的厌恶。
小贱人,小小年纪就这样牙尖嘴利的,自从睿王造反后,她就想让皇帝找个借口收拾了曦月公主。
偏偏这小贱人年纪虽小,却极为精明,从不为睿王辩解一个字,只满心的表示担忧父皇,想伺候父皇,害得她想收拾曦月公主,都找不到借口。
若随意找个借口,又怕文臣反对,毕竟萧雪仙虽和睿王是亲兄妹,可和皇帝也是兄妹,皇帝初登帝位,就如此对待年幼的妹妹,怕引起大臣心寒。
早知道有今日,还不如当初随意找个借口杀了她呢,崔太后悔不当初的想。
元丰帝神色也有些不好看,却又不好反驳曦月公主的话,总不能说他根本不想永嘉帝痊愈吧?
“我本是看在公主的份上才答应此事的,现在看来根本没必要,太后和陛下根本就不想让太上皇痊愈,既如此,草民告辞。”偏偏这个时候,苏离昧闲闲的丢出一句。
崔太后和元丰帝气的脸色铁青。
“好大的口气!”元丰帝冷笑:“你这么有把握,一定能治好我父皇的病?”
苏离昧轻轻拂了下衣袖,云淡风轻的道:“天下的病在我看来,只分两种,我愿意治的和我不愿意治的。”
好大的口气!元丰帝倒吸一口气,忍不住再次打量起苏离昧来。
“狂妄自大!”崔太后不屑的冷哼。
一直沉默的萧祁湛道:“有时候,狂妄自大也是需要本事的,既然苏先生有如此大的口气,不如太后就恩准他为太上皇治病吧。”
崔太后与元丰帝对视一眼,感觉有些棘手。
话说到这个份上,若他们还不允许苏离昧为永嘉帝治病,只怕不出半日,就会有御史上书进谏。
元丰帝抿了下嘴唇道:“既如此,那就让太医院与苏先生一起诊断吧,父皇毕竟龙体尊贵,有太医院院判在旁边守着,也好安父皇的心。”
崔太后哼了一声,没有反驳,只厉声道:“若太上皇有个三长两短,曦月,我要你们俩一同陪葬!”
曦月公主一直僵着的肩膀放松下来,轻描淡写的回应崔太后:“劳太后娘娘记挂了,曦月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崔太后气的拂袖而去。
萧祁湛拱手对元丰帝道:“既然要为太上皇诊病,我也不便打扰,便先去看望太皇太后和我母妃吧。”
元丰帝没有阻拦他的理由,吩咐内侍陪萧祁湛一起过去。
太皇太后的寿康殿里,十分的安静,安静的甚至有点凄清。
昭王妃陪着太皇太后礼佛,听道萧祁湛来了,不由失态的将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