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首辅神色肃然的回应:“科举舞弊,关系重大,臣作为内阁首辅,协助陛下查清此案,保障朝廷人才出身清正,臣责无旁贷!”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才接着道:“至于臣的长孙牵扯其中,明昊自幼由臣教导,他的才学臣十分有信心,臣心坦荡,无惧流言蜚语。”
他神情自若,语气坦荡,说话时腰身下意识挺了下,说出的话掷地有声,引的朝中官员一片赞叹。
永嘉帝眯着眼打量他片刻,轻轻一笑,“既如此,就由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协助东厂吧。”
“关于这件事,其他爱卿还有什么看法?”
内阁徐阁老站出来,“陛下,臣认为此事的起因本是江南学子上京闹事,臣让人调查过,此次上京的学子中以杭州一带居多。”
“他们本意是反映杭州一众官员收受贿赂,恶意篡改买卖考试名次。”
“臣调查过,他们所举证的一部分靠行贿得来的举人此次在会试中也中了。”
“这就说明那些人和京城,甚至此次主考的官员也有一定的联系。”
崔首辅眼眸微转,看向旁边侃侃而谈的徐阁老的眼神带了一抹深意。
徐阁老这是有备而来啊!
“所以臣认为这是一起案子,却应该分开来查,除了京城这边,还应该派遣钦差前往杭州,重点查探此案!”
永嘉帝听了两日朝堂上的争论,总算听到了几句靠谱的结论。
“徐爱卿言之有理,朕会另外安排前往杭州的人选!”
听到杭州,萧祁湛挑了挑眉头,有些心动。
杭州的事情他心里门儿清,可惜眼下他出不了京。
他在心里琢磨了一圈,便听到有人开始举荐去杭州的钦差了。
举荐的人选不一,这一次,崔首辅与徐阁老皆未发言。
永嘉帝也一直没有发话,只说这件事容后再议。
下了朝,永嘉帝留下他与太子,问起太后寿诞准备的事情。
“听说这次还请了杂耍班子进宫表演,太后最喜欢这个,你们多用心。”永嘉帝特地交代。
“阿湛,你在宫外时间多,这件事就交给你全权负责。”
萧祁湛点头应下。
“你这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说完了正事,永嘉帝指着他脸上的淤青问。
萧祁湛眉头皱了皱,神情有些闷闷的,“没事儿,昨日和人切磋武艺,不小心受了些皮肉伤。”
“哦,”永嘉帝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头,“和人切磋武艺?和薛家兄弟和老岳父切磋的?”
太子十分同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非常不友爱的笑出了声。
萧祁湛觑了永嘉帝一眼,嘀咕道:“你知道了还明知故问!”
永嘉帝笑够了才指着他道:“活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先前朕就说过你,让你早早把薛小六接回来,你非得拧着不说,还闹出什么断袖之癖的流言来。”
“你今日还能来上朝,朕看信国公已经手下留情了。”
萧祁湛摸了默嘴角的淤青,默然垂下了眼眸。
其实他身上的皮肉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至于脸上的淤青,不过是他故意没有涂药而已。
薛沐洵给的药实在是治跌打损伤的良药。
萧祁湛心神恍惚了一下。
昨天薛沐洵拿给他的药,他一打开,就认出了那是怪医苏先生的药。
怪医苏先生,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名字叫什么,只知道他姓苏,也没有人知道他家乡何处,住在哪里,只知道他居无定所。
相传他医术出神入化,能死骨更肉,妙手回春,但他性子古怪,很难答应开口救人,所以被人送了个怪医的称号。
他之所以能认识怪医的药,也是因为前世那些年浴血沙场,没少受伤,有几次甚至差点挺不过来。
后来薛沐涛给了他一些疗伤圣药,那些药在战场上用来止血疗伤,效果奇佳。
他当时曾问起薛沐涛药从哪里买来的,想多买些作为军队配备。
薛沐涛撇了他两眼,呵呵一声,走了。
后来他才知道那些药是怪医亲手配的药,从不外售,所以有钱也买不到。
薛沐涛的药是明月楼送到他手上的。
他当时想明月楼应该和怪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才能拿到怪医亲手配的药。
现在薛沐洵手上竟然有怪医的疗伤圣药,这说明了什么问题呢?
薛沐洵认识怪医?亦或陆子畅从明月楼得到了这种药,然后又转赠给了薛沐洵?
又或者薛沐洵自己从明月楼拿到的这种药?
萧祁湛不由想起薛沐洵说起明月楼时的神情,她神情自若,看起来并不像撒谎。
难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萧祁湛蹙了下眉头,忽然感觉到旁边的太子轻轻扯了下他的衣袖,抬眼便看到永嘉帝紧紧皱着双眉,不赞同的看着他。
“在想什么呢?这么心不在焉的?朕刚才说的话你都记住了没有?”
萧祁湛神情怏怏的点头,“知道了,我会尽快把薛小六接回来。”
永嘉帝听了露出满意的神色,挥挥手让他们退下了。
出了宫,太子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有个武力值这么高的老丈人也未必是件好事。”
这话有些扎心了,萧祁湛白了太子一眼。
太子呵呵一笑,“没办法,九叔,自己选的媳妇,跪着也要请回来啊。”
萧祁湛不想理他,抬腿准备走了。
太子喊住他,“今晚来东宫小酌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