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沐洵摩挲着茶盏,神情怔忡半晌才解释道:“甘州之战惨烈至极,一万甘州军被困多日,人疲马,全部力战而亡。”
“据说延安侯府上下无论男女老幼……皆都上了战场……”
薛沐洵低下头去,眼圈有些发涩。
她很少和人说起甘州之战,那是隐藏在心底深处最深的痛。
“郑奇是延安侯身边的军师,延安侯府仆从皆都上阵,他就更没有退却的道理。”
“但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他活了下来,而且改名换了身份,在朝为官,实在太过蹊跷。”
“所以郑奇身上一定有秘密!”
萧祁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解她突如其来的失落,“那你们现在把这个秘密挖掘出来了吗?”
薛沐洵有些颓然的低头:“还没有!”
谁也没想到郑奇的嘴会这么硬!
“郑奇在商州的家人一直被人监视着,很难靠近,也没办法撬开郑奇的嘴。”
萧祁湛闻言有些诧异,想想又觉得在意料之中。
他可以肯定监视郑文昌家人的人一定是永嘉帝派去的。
前世是郑奇在太后寿诞时,检举揭发了昭王府,说昭王府有不臣之心,还罗列出一系列所谓的证据。
那些证据中,最为有力的就是昭王私通瓦剌的信件。
昭王府全家被下旨诛杀,他的母妃,他的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一个个死在了他眼前。
是父王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将他和薛沐洵送到了城门口。
有薛家的暗中保护,本以为可以顺利出城,薛沐洵却被射死在了城门口,只留他孤身一人……
想起前尘往事,萧祁湛不由心血翻滚,闭了闭眼,才将涌上心头的酸涩压下。
永嘉帝既然授命郑文昌做这样的事情,那么派人握着他的家人,又有什么好奇特的呢?
“审讯郑奇的事情交给我,相信我,我很快就可以突破他!”他郑重向薛沐洵承诺。
薛沐洵没有异议,反正郑奇已经交到了他手上。
想了想,她坦然问道:“你知道郑奇打算做什么?”
萧祁湛轻轻点头,眼神有些复杂,复杂中又带着一抹惊喜。
薛沐洵会如此问显然也猜到了大概。
唔,看来他的世子妃真的很聪明。
前世他的眼是有多瞎才会一直冷落她。
薛沐洵了然,看来那夜出现在郑宅的黑衣人应该就是萧祁湛。
“那你……”她张了张嘴,本来想问萧祁湛打算怎么做,顿了顿,又觉得这话有些多余。
敌人已经摆明了对付自己家人,还用问要怎么做吗?
自然是要打回去啊,不管敌人是谁!
当然,能指挥郑文昌,又能监视其家人,薛沐洵对“敌人”的身份有了隐约的猜测。
至于薛家的态度,薛沐洵觉得还是由老爹和哥哥们决定。
以她对父兄的了解,多半是要和昭王府同气连枝的。
这也是她为什么改变自己对待萧祁湛的原因之一。
“洵宝,过来!”
薛沐洵抬头,看到萧祁湛拍了拍他身边的椅子,示意她坐过去。
薛沐洵浑身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刚才的失落情绪顿时消散了不少,直觉他让自己过去没好事儿。
她现在冷静下来了,可没忘记自己上次才刚占过萧祁湛的便宜。
虽然她愿意占便宜,但不愿意被占便宜啊。
今日的萧祁湛有些危险,她还是远点的好,占便宜也得保存自己啊!
“干什么?有话我坐在这里也能说啊!”
萧祁湛眸光湛湛的看着她,片刻,身形一动,已经坐到了薛沐洵旁边。
“没关系,换我坐你旁边也是一样的。”
萧祁湛低笑一声,整个身子倾斜过来,几乎覆盖在薛沐洵身上。
“喂,你有话坐好了说。”薛沐洵瞪眼警告他,往后缩了下,整个人几乎都倚在了椅背上。
萧祁湛一只手搭在倚背上,身子再往前倾了下,另外一只手拉着薛沐洵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处。
他穿着一身藏青色长袍,薄薄的衣衫下,薛沐洵强烈的感觉到他坚硬的肌肉。
她忽然就觉得屋子里莫名其妙热了起来。
“嗯?你不想摸摸吗?”萧祁湛略带些嘶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薛沐洵觉得耳朵一麻,忽然就觉得自己的抵抗力低了许多。
确切的说自从上次二姐和三姐为她科普了夫妻之间的二三事后,她就对这些事充满了好奇。
尤其是当她曾触摸到萧祁湛的肌肤后,那平滑坚硬的触感竟让她有留恋之感。
唔,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鬼使神差的撩开他的衣襟伸了进去,触手便摸到他强壮有力的肌肤。
唔,这手感……
“洵宝,你和陆子畅都是明月楼的人吧?”萧祁湛轻轻的凑到薛沐洵跟前,嘴角几乎要挨到薛沐洵的唇角了,轻轻的呢喃。
她和陆子畅是不是明月楼的人啊?当然……
薛沐洵猛然清醒过来,手摁住了萧祁湛的嘴,阻止了他就要落下来的嘴唇。
马上就能一亲芳泽,忽然被半路冒出来的手截了胡,萧祁湛蓦然睁大了眼睛。
可对上薛沐洵灵动鲜活的眸子,他有些扼腕,差一点他就能套出话来了……
就差一点……
薛沐洵磨了磨牙,暗搓搓的想,萧祁湛这个阴险的家伙,竟然色诱她,幸好自己定力够强!
两个人保持着这个姿势对视许久,薛沐洵笑眯眯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