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罗刹落入险境,好在,她并不是一个人,只要八臂夜叉还活着,她就从来不会是一个人。
因而,“势单力孤”几个字已经很久没有在其脑海中出现了。
为何是八臂夜叉而不是六臂、九臂夜叉?在江湖上大致有两套说辞。
一说是和暗器高手有关。
称得上暗器高手的,一个手指头能使唤一枚流星镖之类的暗器,如此双手十指便能同时精准地掷出十枚暗器。
八臂夜叉可在一瞬间同时掷出四十枚暗器,那可不得有八只手?
另一说则是八臂夜叉在投掷暗器时,因其出手之快,能隐约瞧见六臂虚影,加之原有的双臂,正好凑成了八臂。
正如此时,一见鬼手罗刹受制,八臂夜叉当即回过身来,双臂如雄鹰展翅般伸展开来,须臾间化出八道虚影,流星镖、铁蒺藜、袖箭等三四样暗器在手影中浮现。
霎时间,四十道冰冷黝黑的暗器直朝阿班和谢永昌呼啸而去,好似被幽暗洞中被惊扰到的蝙蝠群,当即塞满了视野。
八臂夜叉的目标很明确,他可不指望一击制敌,只为逼迫阿班和谢永昌撤手,停止施展锁云真气,如此,鬼手罗刹便可安然脱身了。
然,阿班和谢永昌的反应却在八臂夜叉的意料之外。
谢永昌右手因长久封着经脉,已失了知觉,自然下垂,左手持刀的同时施展着锁云真气,继续吸扯着鬼手罗刹的身形,对即将扑面而来的暗器阵雨无动于衷。
至于阿班,虽背着玄和在身后,可丝毫不妨碍他的行动麻利,左手同样施展着锁云真气不停,而右手则挥舞起离火刃,主动迎面而上,手起刀落间已有二十余枚暗器被他击落余地。
却还是有十余枚暗器成功穿过阿班的防线,朝着谢永昌招呼过去。
暗器近在咫尺,眼见谢永昌不仅前行的步伐节奏均匀不乱,且眉宇间竟无一丝忧虑,似乎将这些暗器视若无物。
而在其身前挡下大部分暗器的阿班似乎也对漏过去的暗器不闻不问,更没有半点提醒他的老兄弟需要当心的意思。
反倒是即将得手的八臂夜叉拧起了眉头,为其邪魅的脸庞增添了几分忧郁。
“果然,没那么简单。”八臂夜叉心里嘟囔道。
不同于被阿班挡落在地的暗器,那十余枚阿班没有倾尽全力击落的暗器,非但没有扎在谢永昌身上,更难寻见其踪影。
“欸!年轻人可别总是皱着眉,皱着眉容易显老,而且皱着眉死去,可真是不好看。”阿班的声音响起,他当然是冲着眉头紧锁的八臂夜叉和鬼手罗刹说话的,可却是希望听到谢永昌接话。
谢永昌极为给面子地接道:“老伙计,你怎么看出来那小章鱼扔出来的四十枚暗器中仅有不到十枚是真的。”
阿班道:“半蒙半猜的。”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说道起来,可手上的动作并没有丝毫停歇,不知是真不把对手放在眼里,还是故意轻敌,激起对方的愤怒。
谢永昌道:“噢,如何猜的,说来听听。”
阿班道:“随便一枚流星镖或是铁蒺藜能有几斤几两?”
“约莫在四两到七两间。”
“那咱便取个平均五两来算,一个人的重量又是几斤几两?”
“人的话,你我大概都在百五十斤左右,若是眼前这两苗条年轻人的话应该不会超出百二十。”
“那咱也别小气,给他们算个百三十斤。你可记得方才我们出地府时,这两个年轻人跟我们打招呼甩来了多少暗器?”
“这……倒还真没注意,见那阵仗至少有数百枚暗器呢!不过,被那小伙子挡落于地的声响,听来可没那么多。”
“如此便是了,咱按着这暗器的重量来仔细计较一番,两枚暗器便是一斤,两百六十枚暗器正好抵得上一个百三十斤人的重量,两百六十枚暗器够这小章鱼使上几次?”
“六次,第七次他可再不能掷出四十枚了。”
“不错,这小章鱼可得背着一麻袋和其自己一样重的暗器,才有充足的储备来对付我们,可你觉得,他长得这么瘦,身上除了一袭黑衣和手、脚、背上挂着的暗器囊外,还有哪处能藏下那么多的暗器?”
“还真没有,所以一瞬间掷出四十枚暗器这小章鱼能办到不假,可在任何时候,他都不可能随身携带着一大堆暗器,那样不仅负重大,而且极容易暴露。”
“正是,他的手能有虚影,那些暗器虽说比虚影强些,可用内力凝成的暗器,到底杀伤力还是大打折扣啊。”
“不过,吓唬人管用。”
“嘿,你可有被吓到?”
“没有,因为我也当先猜到了。”
谈笑间,阿班和谢永昌的脚步愈来愈疾,而攻势更是愈来愈盛。
另一边,鬼手罗刹和八臂夜叉一方面极力抵触阿班和谢永昌的聒噪给他们带去的杂念,一方面却又因被逼得险象环生而心浮气躁,心浮气躁之下,阿班和谢永昌的话语更难以抑制地钻入他们耳蜗,虽说这暗器伎俩本不是什么秘密,可此时听来似乎是在挖苦他们的无能,二人的脸色随而越来越差,渐渐地,竟比地上泥土的颜色还黯淡枯黄。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鬼手罗刹和八臂夜叉身上已是伤痕累累。
有的伤口似被火烤般有炸裂地刺痛感,鲜血淋漓。
有的伤口虽不见血,可皮肉下的经脉却似被斩断了痛感,毫无知觉。
不管情况如何,二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