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南侯看她的马车离开,才将一把捏在手里把玩的珠串停下,对旁人道:“这吟香楼的东西当真很好?”
“听闻不错。”
“去查查这是哪家的产业。”定南侯想起方才的林锦婳,便觉得身下邪气涌动。
小厮忙应下,他这才转过身,刚好看到一个穿红衣的丫环,直接搂着她就往最近的房间去了。
马车上,侯夫人从方才的敷衍假笑到了现在完全的漠视不理,林锦婳也只能哑然。她原以为定南侯多少要收敛一切,没想到反而越发的肆无忌惮。
就这样一路无话到了吟香楼,事儿才算完。
吟香楼离平西王府隔了一条街,但是一条十分主要的街。
林锦婳引了侯夫人到了二楼临街的雅间坐下,才笑道:“这外面倒是热闹。”
侯夫人兴致缺缺的瞥了眼,根本没心思搭理她。
林锦婳也不急,让人泡了茶来,慢慢喝着,只等着好戏登台。
此时的刘大人跟嘉才人的马车已经到了平西王府外,他亲自去求见世子妃,不过在太阳下等了好半晌,人未等来,身上却开始慢慢发痒。
他左挠右挠,却感觉丝毫没有缓解,他想了想,忽然就瞥见了身上昨晚那人给他的香囊,难不成这香囊是装了让人浑身发痒的东西?这东西就能逼出嘉才人?
他心里一阵阵怀疑,马车里忽然传来了尖叫声。
他吓了一跳,赶忙上前去低声问道:“娘娘,怎么了?”
此刻的嘉才人,只觉得浑身上下好似有蜈蚣在爬一般,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甚至她的手背胳膊上都慢慢裂开了一条条血痕,狰狞的仿若血蜈蚣。
“快请大夫!快请大夫!”她再冷静,也忍不住沉声喊起来。
她这么多年护养的肌肤,她一直小心翼翼呵护的脸,她不想永远比不上茵嫔,不想永远不被皇上喜欢,她绝不要自己的皮肤和脸被毁坏……
刘大人趁着帘子随风摆动时,悄悄朝里面看了去,不由惊骇的瞪大了眼睛,嘉才人这浑身的血痕仿若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般,反倒是自己没事,难不成这药只针对嘉才人?
他心里慌乱起来,昨晚那人到底是谁,竟有如此的本事。
嘉才人看他愣住,寒声道:“怎么了?”
“没事,下官这就去请大夫……”话说完,平西王府里已经来了人,瞧见刘大人,冷淡问道:“我家世子妃忙着,问下刘大人,到底是谁要见我家世子妃?若是不打紧的事儿,今儿就不见了。”
刘大人忙上前道:“是世子妃的故人。”
“故人?”那丫环轻轻一笑:“我家世子妃故人多了去了,不知是哪位?”
“薛家的人。”嘉才人有些心烦意乱,直接抬手就掀起了帘子,但在阳光照在她手臂上的一瞬间,她觉得手臂上那极痒的感觉好似消减了。
她顿了顿,见那丫环正诧异望着自己的手,才又忙将手收了回去,不过好在她带着帷纱帽,丫环并未看清她的脸。
她收回手臂后,不及细想,方才缓解的手臂似乎更痒了起来,原本皮肤上只是有血痕,这会儿皮肉竟是都要慢慢裂开了一般灼热。
她心道不好,只盼着世子妃能赶紧见她把话说清楚,做好能请个御医,但她不仅没等到世子妃来,没多久,平西王府的大门都随之关上了,任凭刘大人怎么敲门,里面就是没人再应声。
“娘娘,这……”刘大人回到马车边,也是愕然。
“罢了。”嘉才人死死咬牙:“昨晚威胁你的人十之八九,跟他们无关。”他们连见自己都怕,怎么可能派人去害郑莱。世子妃也是随了平西王,胆小如鼠!
她身上痛苦难耐,脑子里也似乎没多余的空间来思考了,只道:“立即回景王府!”
“是。”刘大人也不再耽搁,不过他也聪明,道:“娘娘,下官还有别的事物要处理,只怕要先行离开。”
嘉才人想了想,觉得不对劲,但身上的难受占据了她所有的注意力,只冷淡应了声,便赶忙叫人走了。
回去的路上,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想起从昨日晚上到如今她出府,都觉得隐隐有一丝不对劲,但要说不对劲在哪儿,她又想不出来,直到马车迎面撞上另一辆马车,她的想法才戛然而止。
她从马车里跌落出来,头上的帷纱帽也掉落在了一旁,烈日下,她的头重重撞在了坚硬的地面上,而不远处正好站着一个吃着糖葫芦的小孩子。
小孩子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瞪大了眼睛,而后便白了脸大哭了起来:“鬼……娘亲,有鬼……”
嘉才人挣扎着起身要去拿自己的帷纱帽,但一只脚却直接踩在了那帷纱帽上不让她拿。
她抬眼看去,是个不认识的少年:“让开!”她寒声道。
花生看着她脸上满是血痕,吓得人都结巴了:“你……你是……”
离此处不远的二楼,听到动静,定南侯夫人也懒懒看了一眼,这不看不打紧,仔细一看便目光都直了:“这……这是……”嘉才人的脸她怎么会不认得,她常出入深宫,对宫里这些贵人们最熟悉不过。
“怎么觉得好似有些像嘉才人?”林锦婳在一侧道:“不是听说嘉才人已经被赐死了吗?”
“是啊,可这光天化日,难不成还有鬼?”定南侯夫人心思一转,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