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人家没有那么多讲究,又多热情好客,忽然看到两个相貌生的跟仙人一样好看的少年郎,紧着便烧了不少山中野味前来招待。
“两位哥儿,咱们山里人家吃肉,就该配这烈酒!来来来,我给你们满上!”农户家的男主人捧着个刚开了泥封的小酒坛,就准备给他们倒酒。
梁墨萧忙拦下他倒酒的手,笑道,“大哥,你太客气了,实在是我们明日还需赶路,喝了酒只怕要耽误了明日启程的时辰。”
其实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关键在于明日入长汀关只怕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真正的凶险应对可不是林中的遥而是如何出长汀关,入南夜的斜峡关,喝酒恐会误事,梁墨萧二人是万万不敢喝酒的。
所谓助酒不劝酒,农户大哥见他们虽不喝,可是话说的极其客气,也不好意思再劝,不然岂不是显得他灌人家酒了。
他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碗酒,喝了一口后,惬意地喟叹了一声,话匣子便拉开了,“咱也不会说话,就是一看两位哥儿就像那关内大户人家出来的少爷,怎么会在这山里啊?”
“实不相瞒,我们二位出门游玩,离家已久,本是想从那密林走捷径的,哪里知道不仅迷了路,还和家中仆从走散了,这才这么狼狈,让大哥见笑了。”
琉璃夹着盘中的菜,偷偷瞄了一眼梁墨萧,没想到这个锦衣玉食长大的萧大户在面对农户人家时居然能这么健谈。
“你这位哥儿说话我特别爱听,也不嫌弃咱们山里人,和关内大户人家的少爷都不一样,他们说话的时候鼻孔都是朝着天的,拽的好像他是皇上一样!”农户大哥听的高兴,忍不住就多喝了几碗。
琉璃见他兴致高昂,多饮了几碗便显得有些口不择言,也跟着插了一句,“大哥,你这一开口就说人家像皇上,可要谨慎祸从口出啊。”
农户大哥一听,便笑了,“哈哈哈,哥儿不用担心,咱这山高皇帝远的,哪里有人能听到我说啥呀。”
琉璃也忍不住抿着唇笑了,要知道,凌湛此人确实有拽的本事,但那可不是鼻孔朝着天就行了的。要是让凌湛知道,他国中的百姓就是这么看他的,可真有几分意思。
梁墨萧见她笑的愉悦,隐约也明白了她在想什么,伸手给她夹了一筷子荠菜,道,“多吃些。”
农户大哥看到这一幕,也伸手给自己夹了菜,笑得十分爽朗,“你们兄弟俩感情可真好!”
梁墨萧原本轻笑着的脸庞在听到这句话时,猛地黑了下来。
谁跟她是兄弟!
长得根本不像好吗?
长得像那也应该是夫妻相!
农户大哥正低头吃菜,没注意到他的神情,但是听到这句话时的琉璃却是立刻将视线转向了他,看到他黑了半边的脸,连忙回夹了一筷子野鸡肉给他,并道,“哥,你也多吃些。”
说话时的神情,平静得一如山中溪涧,期间却跳跃着几朵水花。
但大约是琉璃的这一声“哥”唤的太过亲切,太过柔软,梁墨萧竟丝毫不觉生怒,反而叫的他心头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挠着他。
农户大哥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的互动,而是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他们说道,“诶,不过说起咱们皇上,关内这两日倒是在传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
看到他故意卖起关子,梁墨萧不忍打消他的兴致,也极为配合地表现出对此事的兴趣,忙接上一句,“不知是何事?”
见梁墨萧愿意配合自己,农户大哥憨憨地笑出了声,赶紧将话往下说道,“是繁冠城里发生的大事。”他说话时还拿手指向上指了指,神秘兮兮的模样,格外有趣。
琉璃和梁墨萧暗暗相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洞彻神情,看来他接下来要说的定然是琼花节一事了。
果然,他接着道,“听说,是那朝堂上专管看天相算命的人,测出了什么异象,要繁冠城内所有的人一起吃斋,说什么事关天下苍生,可那南夜的一名王爷却出城走了,也不知到哪里了,有没有出关。不过那长汀关里拦的可严了,你们明日入关的话,肯定要被盘查好一会儿。”
梁墨萧面色沉静,如同在听别人的事一般,还佯装好奇地问了一句,“那依大哥所见,你怎么看这件事?”
“我啊,我没什么看法,上面的怎么说,咱们这些做老百姓的就怎么听呗,咱们这样的人家,只要能安安稳稳过日子,不波及到咱们,管他们做什么。”农户不在意地摆摆手,面上的不悦,恐怕更多的还是入关盘查时太过严苛烦琐的原因。
“大哥真乃豁达之人,”琉璃紧跟着道了一声,然后又反问道,“繁冠城一事,我们兄弟二人也有耳闻,不过,听说那旨意上说的,若是不斋慢七日,恐有忧患,甚至祸及苍生,你们不担心吗?”
梁墨萧听她再一次强调“兄弟”二字,刚有些不快,但在听到她的后话时,便将心思放到了农户的身上。
繁冠城内的事能以如此快的速度传到这里,一看便是有人有心为之,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而此人就是想要利用百姓的悠悠之口,堵住他们的去路,所以他也有些想知道,在寻常百姓眼中,到底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
农户大哥听到琉璃赞了一声“豁达”,他虽然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可听音便知道一定是在夸他,他先是有些高兴,然后听到她的问话,心中还在想着,这两位有钱人家的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