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风提溜一下将眼睛看到了忍冬身上,他忽然想起这个姑娘前日受伤时的情形,不过那个时候她还不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姑娘家,而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
他找到她的时候,她的腰腹处中了一箭,正躲在背风处,伤口已经流了不少血,再不处理,就是流血都能流死她。
可在她神志清醒的时候,死活都不让他解开她的衣服,他当时还纳闷,大家都是大老爷们,脱衣服还这么扭扭捏捏的,是怎么个意思?
直到他点了她的穴道,解开她的衣襟,看到她白皙嫩滑的肌肤,以及束住胸口的那条白色的长布条时,震惊了!
外表明明是个老头,怎么身体是个妙龄少女!
难道……
断风这么想着,眼睛便不受控制地朝琉璃身前的起伏而去。
琉璃昨夜梳洗之后,想着反正梁墨萧也知道她是女儿身,又暂时穿着换过的旧衣,便没有如往常着男装时那般用束胸的布条,此时断风看过来,便是明显的一个弧度。
他忍不住张大了嘴巴,脑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眼睛便瞪在那里没有收回,就那么一瞬间,只觉周身萦绕起一阵淬冰的寒意,自家主子如海一般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层层压抑过来,迫紧他的喉口,生生出了一身冷汗。
紧接着,半夏出鞘的寒刃一下抵近了他的颈间,声如冰击,“大胆!”
在这样千钧一发之际,断风突然想起前日那个叫忍冬的姑娘,顶着一张老头子的脸,声音突然从嘶哑沧桑变成了娇柔莺鸣,她说,“再多看一眼,我便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想必,此时在场的人也是这么想的吧?
“属,属下,属下没想到柳公子居然是柳姑娘。”断风没有管颈边的长剑,连忙半跪在地,又面向琉璃道,“公子,不,柳姑娘,断风冒犯了,请您责罚。”
忍冬怒瞪了他一眼,果然是个登徒子!
见琉璃始终没有动作,断风不禁将眸子偷偷往梁墨萧身上看去,主子什么时候知道柳公子是女儿家的,怎么都没告诉他?
等到回到萧园之后,他把琉璃居然是女儿身这个惊心动魄的事实告诉断雨他们时,他们只是十分平静地对他说,“哦,原来你不知道啊,我们看整个园子的暗卫都知道了,这么大嘴巴的行为,还一直以为是你传出来的呢。”
大约就是那日凌晨,琉璃在园中静坐,头上的簪子忽然坠了下来那次,大家就都知道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琉璃淡淡抬眸,眼中没有什么情绪,只是说了一句,“你起来吧,不知者不罪,不过,还是称呼在下为公子更妥帖些。”断风是什么样的性子,她也算了解一二,而且她觉得这事无伤大雅,没有必要揪着不放。
梁墨萧见她不怪罪,觉得心里反而更不舒服,她怎么能对这种行为轻轻放过呢,他都还没有这样盯着看过,想着,扫了一抹冰冷的眼锋朝断风而去。
断风默默地摸了下自己的后脖子,他怎么觉得,他家主子比人家柳公子还在意这事啊。
方才驾马而去买衣袍的季商,已经策马回来,手中拎着一个包袱,快步走到梁墨萧面前,递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