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傲秋随着夜无霜绕了老大一个弯子,然后从另一个方向回到上次那座三层小楼所在的位置。
两人进入小楼时,雪心玄正背对着他们,站在窗口前已经等候多时。
依然是那一袭红衫,只是从背影上看上去显得格外萧瑟。
雪心玄听到两人的脚步声,转过身子,脸容却是不喜不悲,一双眼眸闪闪生辉地罩向两人。
张傲秋躬身行礼道:“前辈。”
雪心玄上前一步,虚扶一把道:“阿秋,这里只有我们三人,不用如此多礼。”
接着欣慰一笑道:“本座彻查内奸这么多日,一无所获,没想到你刚来一天,就误打误撞地将她找出来,你还真是本教的福星,看来本座欠你的人情又要加一份了。”
张傲秋知她心里肯定很难受,不敢嬉笑,肃然道:“不敢当。”
雪心玄看着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的想法,眼里一丝哀伤一闪而没,接着招呼道:“来,都别傻站着,过来坐吧。”
两人落座后,雪心玄开门见山地说道:“这件事情你们比本座还要清楚,本座叫你们过来,是想听听你们的一些意见。霜儿,若你是本座,你会怎么处置这件事情?”
张傲秋听了心中一凛,他跟雪心玄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从她言行举止上推断,此人绝对不是一个优柔寡断,毫无主见之人,相反她的手段跟智谋绝不在任何人之下。
但此时这么大的事情竟然先询问他们两个小辈的意见,可见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之大,让她一时有些心乱。
夜无霜俏脸凝重,思索片刻后说道:“回师尊,大师伯这种做法,已经是叛教的重罪,这么大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只有她一人参与其中,否则就算她阴谋篡位成功,但如果没有大量支持的人,也是白搭。
而且大师伯做为本教大弟子,也是德高望重,手下弟子及亲信众多,这些人中不知道还有多少参与其中,若是此时将大师伯拿住并严惩的话,以大师伯刚直的性子,必定会死扛到底,那样的话也许会引起她下面的人同仇敌忾,使得那些参与此事的人就此隐藏下去,从而埋下隐患。
霜儿的意见是,先将大师伯稳住,等将这些参与的人都彻查清楚后再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雪心玄听后不置可否,沉吟一会说道:“那你认为应该如何将其稳住了?”
“回师尊,霜儿认为可以先消弱她现在的权力,以另外一种方式,将其明升暗降,只挂个虚职,不让她再参与教内重大事宜。
至于她手下的那些弟子及亲信,则可以将她们打散,分别安插到其他位置,然后加以监视,只是这样做时间要很长,不能一时见效。”
“嗯……。霜儿,如果这事了结以后,你认为该如何处置你大师伯方为恰当?”
夜无霜听了犹豫了一下,过了好一会才轻声说道:“师尊,恩威并施,但还是以和为贵。”
雪心玄望着夜无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片刻后又向张傲秋问道:“阿秋,你的意见了?”
张傲秋也犹豫了一下,杨月华篡位叛教一事,毕竟是她们的家事,虽然他跟雪心玄及夜无霜两人亲近,但做为一个外人,在此事上品头论足,显得也不妥当。
但雪心玄的问话又不能不答,只能从另一方面去说,当下将昨晚的事情在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然后说道:“前辈,我从前山到这里经过了一条钢索滑道,一扇秘门,还有那弯弯绕绕的山路。
在我看来,这种防范已经是非常严密了,但一教二宗的那两位长老,却能通过密道,在不惊动贵教任何人的情况下自由进出。
既然他们两人知道这条密道,我想一教二宗的其他人应该也知道,那么这条密道就是一个相当大的隐患。
晚辈的意思分两种:第一种假设这次来的只有这两个长老,那么明日晚上在他们接头的位置预先埋下高手,等他们接头完成后,再尾随那两人从密道里走一遍,等出了山后再将其擒拿,嘻,只要人到手了,就不怕他不开口。
但是这次擒拿必须要快,我以前遇到过他们几次刺杀,都是嘴里含着毒丸的,得小心他们自杀。
第二种,在临花城的时候,我曾问过霜儿,为什么一教二宗的人会对付你们?霜儿当时说这件事前辈也不是很清楚。
现在却是一个送上门的机会。就算从临花城出发,距此也有千里之遥,这一来一回在路上的变数太大,如果我是他们,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一定会安排其他人手接应。
如果我的猜想是对的话,那么我们可以找个机会将我的行踪及离山时间在一个什么正式的场合中宣布,然后通过内奸再把这消息传出去,而到那天只要多多安排好手,就可以将那两个长老跟其他接应的人来个瓮中捉鳖,然后将拿住的人分开逼问,也许这件事还会变成一件好事。”
雪心玄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阿秋,看来你还是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突然嗅了嗅鼻子,奇怪地问道:“咦,你身上怎么会有股烟火的味道?”
张傲秋尴尬地捎稍头说道:“昨日霜儿带我到以前前辈带她看日出的地方,我们准备在那里呆一晚上,以便第二天一早看日出的,但我看那里山风太大,于是就将以前前辈开凿的那个山洞扩大了一些,然后又抓了几只野味,做了顿烤肉,就这样衣服上可能就有那烟火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