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从孔雀王位子上退下来,除非离开西南苗地生活,否则,他在别人眼里,彻头彻尾就是一个笑话。
这就是乔傲的复仇计划?!
龙厉轻笑一声,懒洋洋地睇着巴扎,漫不经心地说道。“一旦乔傲成了西南苗地的新任孔雀王,只要不涉及朝廷安危,几乎可以为所欲为,正如这些年来,巴扎你所做的一样。一旦你的身上没了爵位,你那一堆如花美眷、儿女成群,还能不能在苗地享福,而你又能不能保住晚年,都在乔傲的一念之间了呢。”
乔傲在巴扎眼里,当然不是好东西,可是巴扎在龙厉眼里,同样不是善类。这头熊利用藩王的名号,强娶了好几个女人,而且还因为女方的家人求告无门,甚至打算去京城告御状,巴扎也不是没害死过无辜百姓,在他眼前装什么单纯无害?!
冷眼旁观巴扎一副坐立难安却又眼神游离的样子,知道这是巴扎的死穴,被一个昔日看不起家世的混小子抢了自己本该继承给儿子的爵位,便意味着他的好日子到了头,怎么可能指望被他打断腿的乔傲既往不咎,不抓着这个机会,把巴扎一家人不往死里整?
巴扎嘴角又是狠狠一抽,果然心急如焚,顺着龙厉的话,问道。“王爷,我自然不能让乔傲这条咸鱼翻身,不过眼下更重要的是,搞清楚乔傲背后的主子是谁,谁能有本事给乔傲画这个大饼?接下来,我会全力辅助靖王,一同把此人除去。”
他不是傻子,特别是龙厉把局势分析的这么清晰,他如果还不明白自己要选择成为哪一方阵营,就是蠢不可及了。
乔傲若要报复,至少要达到他的高度,否则,只要乔傲还在西南苗地的范畴,在把乔傲身后的那些乌合之众全部除掉之后,乔傲在苗地就只有死路一条。
龙厉手边的碟子里早已堆满了小山般的瓜子仁,他总算停了下来,巴扎马上殷勤地起身,递过来一块干净帕子。
这头熊还挺有眼力的,他拿过帕子擦了擦修长的手指,不以为然地轻眯一眼,淡然一笑,这才打算大发善心提醒一下这头熊。
“巴扎,如果乔傲身后的那个人,给他的不是画大饼,而是一个真正的大饼呢?到时候,你不如想想,打算怎么跟乔傲下跪求饶,免得一把年纪死的太难看。”
一个真正的大饼,放眼天下,能够轻而易举地拿出来,这人还能是谁?
唯有一国之君。
巴扎直勾勾地瞪着龙厉,或许是太过激动,或许是太过震惊,这些话……能随便说吗?!
“巴扎,西南风土民情本王不熟悉,乔傲私底下到底在耍什么把戏,恐怕还是要让你去查明白了。”总不能让这头熊坐收渔翁之利,毕竟如果不是他从中作梗,也不会平白无故冒出个乔傲,更不会让乔傲有这个为虎作伥的机会。
巴扎当机立断地点头答应。“这是当然,是我应该做的,王爷已经经历了两场战事,接下来的时日,不如让我带王爷好好游玩一下,放松身心?”
龙厉扯唇一笑,在这样的动荡不安之下,巴扎还能想得到用心款待他,人情世故这一套,他倒是拎得清。
不过,他完全没必要拒绝,毕竟他代表的是朝廷,是皇族,巴扎一个藩王,必须要讨好他,哪怕是贿赂,也是很正常的。
西南或许离京城很遥远,但他不会天真地认为这里就没有传递消息的线人,因此,他堂堂亲王到了孔雀王的地盘,若是跟巴扎毫无来往,反而显得做作虚假。
他下颚一点,不再多说,唯独盯着桌上的这一碟子白花花的瓜子仁,思绪短暂抽离。漠然冷傲的表情微微收敛,想到他在靖王府,也曾这么剥瓜子,然后,再把一盘瓜子肉端到秦长安的面前。
她完全不像那些刻板的千金小姐,自己不爱剥瓜子,一盘瓜子放在那儿,她从不会主动去碰,他本以为她不爱吃。但自从他剥好了,她却是不客气地几口就吃完了,还吃得津津有味,眉眼弯弯,朝他眨眼的那一刻,他就会自动地继续给她剥第二盘。
门打开,慎行走了进来,龙厉朝着那盘瓜子仁瞅了一眼,慎行当下把瓜子仁倒入一张素帕之内,小心翼翼地包起来。
巴扎不太明白,不过是一盘瓜子肉罢了,刚才也没见靖王吃一颗,怎么临走却要带着走?不过这样的小事,很快就酒宴之后,孔雀王巴扎亲自送人离开,脸上的笑容沉下,这才带着管家回到正厅,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对着管家说道。
“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了吧,改日给靖王送过去,记得,要小心点。”
“是,王爷。不过,靖王此人可信吗?”
巴扎重重抹了一下脸,神色依旧凝重:“自古皇家多骨肉相残,皇上本可以做个守成之君,可他既然心胸狭隘,一心想要消除自己兄弟掌控兵权对自己的威胁,那么,很快就会轮到各地藩王……这是迟早的事。先前,没有对乔傲势力下死手,除了靖王的嘱托之外,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想让此事消磨一阵时间,也让皇帝知道我在西南的地位重要,他好快些同意把孔雀王的爵位册封给我的儿子……如今,我总算知道,为什么皇帝迟迟不肯册封,便是因为他心中早有人选,哪怕最终给的不是乔傲,也会有别人取而代之。”
“乔傲如今身边只剩下一百余人,已经成为丧家之犬,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