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无法答应我的事,说不定,换了靖王,就能保住我这个世袭的爵位,我的确该好好考虑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打断了乔傲的双腿,无论如何,不会给乔傲以牙还牙的机会,不管乔傲那个混蛋背后的人地位有多么尊贵。
乔傲若当真是被天子怂恿支使,那么,他对付自己是因为私下的恩怨,但除此之外,他必然还有其他的任务,比如,要对付那个刚刚离开的男人当朝靖王。
马车停在龙厉下榻的院子,他刚走到花园,便朝着慎行伸出手,慎行反应很快,将那包瓜子仁拿了出来。
下一瞬,龙厉站在拱桥上,将手里的瓜子仁洒落在水池中,冷眼看着鱼儿争食,刚才他下意识地剥了瓜子,谈完事情之后,才发现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
一盘瓜子仁自然不值钱,但他就是不想留在藩王府,虽然最想喂的女人不在身边,但他宁愿拿回来喂鱼。
免得被巴扎那头熊吃了,他不配。
慎行低声问。“爷,您觉得孔雀王怎么样?”
“外强中干。”他沉笑,或许巴扎几十年前是个孔武有力的武将,但当了几十年的藩王,一身肌肉都养成了肥肉,战事少了,不管是脑子还是身体都变得迟缓,总而言之,巴扎的眼光肤浅,心里的格局也小了。
但对他而言,这不算是一件坏事,巴扎目前想要保住的,就只有藩王的地位,不让当年瞧不起的穷小子爬上自己的脑袋作威作福。他大可利用巴扎内心的急迫,调查出有关乔傲背后的秘密,而针对乔傲背后有人的猜测,也不全然是猜测。
今天乔傲突然让几百人利用镜子湖畔的有利地形,伏击了在湖畔垂钓的他,本就是想用人多势众,杀个措手不及,尤其是打算除掉看起来一身闲适的龙厉。
他故意不穿盔甲,故意在湖畔钓鱼,故意只带几个侍卫,就是想把乔傲引出来。
乔傲再怎么凶狠残忍,论阴谋诡计,怎么能跟从小就生活在诡谲局势下的龙厉相提并论?
因此,乔傲注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但这一次的试探,龙厉很清楚,乔傲的最终目的是要杀了他,或许唯有杀了他,才能让乔傲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孔雀王的爵位,又或者,巴扎那个已经出嫁的大女儿……如果乔傲当真对那个女人还有感情的话。
但那些对龙厉而言,并不重要,巴扎势必会站在他这边,只因他跟朝廷、跟皇兄之间,早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孔雀王真以为天高皇帝远,什么都敢做了,不过目前本王还需要他。”他定定地站在拱桥上,环顾四周。
这处院子也是巴扎名下的,他三日前才从军营搬到这儿,离军营不远,胜在清幽。明知道巴扎等不及要见他,但他就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了巴扎的拜帖,要巴扎知道,哪怕他们互相利用,他还是堂堂亲王,地位跟这个异性藩王完全不能比,巴扎在自己的封地上作威作福惯了,那是在他没来之前,但既然他来了,巴扎就不得放肆。
“信送出去了吧?”龙厉话锋一转。
慎行点了下头。“已经在路上了,八百里加急,十天后就能抵达京城。”
龙厉眯了眯黑眸,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由地想起这个时辰,秦长安会在哪里,做些什么?
天色已黑,她应该是在靖王府,他不在身边,秦长安多半又是窝在自己的炼药房,忙活她自己的事情,稍晚一些,她才会回到主屋歇息。
说不定,没有他的阻扰,她会把儿子从乳娘身边抱过来,那张他跟她一起不单能躺着还能滚来滚去的大床,此刻却被另一个男人霸占。虽然这个男人是他的儿子,但一想到龙羽那小子能贴着那具温暖娇躯,甚至躺在她的胸口把玩着秦长安的长发,他总是有些吃味。
那些,原本只是他一个人的权利。
一股浊气从心中油然而生,他突然有些不耐烦,一封信从西南传到京城,至少需要十日更多,同样的,从京城传来的消息也是如此。
“还是太远了”龙厉微微蹙眉。
“爷,王妃自有化险为夷的本事,您不必过分担心,其他女人或许会成为俎上鱼肉,但属下认为王妃不会。”慎行眼尖,低声说。
龙厉被慎行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斜睇着他,清冷的面容出现了几道裂缝。“既然他可以不顾兄弟之情,自然也不会因为长安是本王的女人而对她多几分宽待。”
弟弟都可以不要了,还要弟妹做什么?
秦长安这次要面对的,是当今天子龙奕,他当然不会对秦长安痛下杀手,但必然会趁着自己远在西南,对秦长安刁难几回,是少不了的。
站在主子身后,慎行渐渐没了笑容,跟随龙厉十来年,自然明白龙厉的性情异常鲜明,却很少为任何人发愁,果然娶了媳妇之后,仿佛就从高高在上的魔头,落了地面,成为跟他们一样的凡人。
“本王再三交代,不让她跟宫里起正面冲突,怕就怕她又把本王的话当耳边风。”龙厉的眉心又是一皱,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唯独语气里却泄露了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一丝柔软。
慎行忙着接话。“爷,不是给王妃留了孙武和李闯吗?还有其他暗卫兄弟呢……”
龙厉的心微沉,打断他的话。“以她的倔脾气,会轻易被人牵着鼻子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