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竟然要送自己东西!两情侣都很意外,却又高兴,连忙逊谢。
“先别说谢,东西还没拿出来呢。”惠如仙笑道,“先得说明一下:隐身术是柔我法的精髓,本来需要循序渐进,最后火候到了的人才能学,但是出在即,不教的话,可能你就永远学不到了。
“既然这样,就只好不管妥不妥当,也不管你愿不愿意了。来,先听我说口诀!这是从没对人讲过的,‘成九式’,只有二十七个字。”
她说一句,朱品声跟着念一句。万时明想顺便跟着学,惠如仙却不许,说:
“这是简化式,跟传统式比,差了许多,只不过救急时比不会要好。你资质不错,以后功夫到了,还是扎扎实实地学练传统式为上。”
万时明只好往河边避开。
不过半小时,两师徒的功夫已经授完,再反复背诵,弄熟透了,就开始运用。
只见朱品声两臂略张,十指呈两个兰花指状,十分婀娜好看,然后跳芭蕾舞似地脚尖抵地,急旋转十三圈,人便与衣服一起变得水一样透明。
只不过还略微带点儿颜色,这就留下了痕迹,看起来就像一团色泽极浅的彩雾,天色略暗一点就看不见,进了深林高草也看不见,入了水更看不见;可是呆在明亮的太阳下,却会被人一眼便捕捉到。
这就是简化式不及传统式的地方,但急就章就只能是这样了。
“这就很不错了!”万时明过来看了,立刻极口称赞。“危急时人这么一闪,让他们到处抓你的裙带边吧!再说,就是看见了,鬼魂似的,也挺吓人!要是我,立马就得吓跑!”
这话说得好听,不但朱品声笑靥如花,惠如仙也十分得意,总算在那两个糟老头面前没落下风。
“这也有道道儿在里面,”她笑道,“叫作空间微囊化。我们自然魔术派,人人天生都有个空间泡儿。但一般都很小,紧身衣似的,不然就会自己跑掉。
“功力强的,那泡儿就会撑大,但再大也大不过一个房间。大有大的好处,我就不说了。那小呢?小是小不起来,只能分割。
“没功力的想把一个分成两个都难,有功力的却能分成十个八个几百个。我教你运的功,那就到了极致,就像泡泡浴的泡沫,又厚又细,甚至能达到雾化。
“这下子可神了,千百万空间微囊把你分成了细格,每一格都是个局部空间,一切光线都避格而行,谁还能再看见你?便摸也摸不着,因为你全身都在异空间里。
“可是用简式时,你这个微囊不完全,就有些遮不住。这样虽有坏处,却也有一个好处,就是你可以由内视外,听见、闻到,感知原来空间的一切。就像汽车里的人往外看一样。全隐的话,那视线就差多了。”
“谢谢师父!”朱品声感激无限,“有它防身,真是太安全了!”
“你好好练吧!”惠如仙心中快乐,于是在掏出团龙帐相赠时,就更加心甘情愿。
“这是一顶报警帐,”她拿起那顶明黄色御用物件让他俩看清楚,“是我亲自改造成的。我家原有顶类似的。光绪二十四年我学功期满,阿玛要行谢师礼,特请师父来府饮宴。
“那时已开始闹风潮。师父见我家左右有人窥探,怕我年轻好睡,睡着时有什么不测,就将我睡觉的黄绡帐用泡沫炼成报警帐。这帐支起后,无论人兽,只要近身三步,即会闪光鸣哨,将我惊起。
“那来人也不免被声音骇走,就跟你们现在的车辆报警器一样。只不过现在我手中这顶,还另有一项功能,就是杀蛇灭虫。不用说你们也明白,那就是奇毒无比。”
见两人眼现惴惴之色,不敢触摸,她笑道:
“也没什么大不了,不咬不撕它就行了,摸过连手都不用洗,在野外露宿最用得着。更好的是,我特意把它改成了双叠帐。一顶大帐,中间有布帘隔开,你们尚未结婚,不如此怎能共用?”
万朱二人红了脸,一再称谢,说:“叫恩师费心了!”
惠如仙笑道:“理当如此,多谢什么!闹了这半天,我也倦了,且。”
她走了。情侣俩目送了一程,这才转身相对。
朱品声张大眼睛说:
“你注意了没有?几天前就听说师父是个前清格格,今天听她说话,又是阿玛,又是府里,原来还真是的!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王府的。光绪二十四年,那是哪一年呀?”
万时明想了想说:“光绪一八七五年登基,第二十四年,应该是一八九九年。到现在这又过了十三年了。”
“哦,是了。”朱品声也想了想,说,“师父说过,她是二十几岁才学满功成。就算二十五岁学成,那么今年就是三十八岁。但是怎么看怎么不像!”
“显年轻了?”
“哪里!老了些!三十八的人不该看起来眼角有皱纹。”
万时明一笑,说:“怎能不显老呢?那天小蒋听他师父和沈关监谈天,中间扯到咱师父,就说她是‘五朝格格’。”
“什么五朝格格?”朱品声皱起眉头。
“是这样说的——”万时明警惕地看看左右,放低声音说,“她是把这三公岭到处都住过了的。
“最早是在东边岭外,那时她是前清的王府格格。后来不知怎么弄的,居然逆行入关,一搬搬到这海公山,就成了将军夫人——她丈夫就是本地的镇守使。
“过了几年,无缘无故又失踪了,然后就出现在天公山。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