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脱下了外面厚重的貂皮长袍,露出里面的那一身玄色绣暗色云纹的长衫,高高地挽起了袖子,抓着那只她还没动过一筷子的风鸡大啃特啃起来,一边吃,一边还念叨着:“嗯,不错不错,这白吃白喝的日子过得可真逍遥!好菜,好酒!”
好像感到了岳绮云愤然的目光,萧光北忽然转头,嘴角依然叼着一块鸡肉,眯缝着桃花眼,频频对着她挥手,还嬉皮笑脸地气她:“走吧走吧,这么舒服房间,这么舒服的床,我可是要好好地睡上一觉喽!”
看着那个没脸没皮的男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还不住嘴地赞叹着房间有多么干净,光线多么明亮,岳绮云就忍不住地生气气来!
这是她的房间,桌上的酒菜是她花钱买的,凭什么就让这油嘴滑舌的人一激,自己就得乖乖地走人呢?
实在是压不下心中的闷气,岳绮云脚跟一转又转了回来。也不知道怎的,她顺手抄起门边大瓶子里面插着的鸡毛掸子,对着萧光北就没头没脸地打将下去。
“吃我的,喝我的,还敢气我?”鸡毛掸子一下下地落在了那个无赖男人的身上,鸡毛顿时飞了起来。“我打死你这厚脸皮的小强,我打阿嚏!”
鸡毛不但落了萧光北一头一脸,还有几缕飘到了岳绮云的脸上,惹得她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哎哎,打人不打脸啊!”萧光北笑着躲闪,躲着那丝毫造不成伤害的鸡毛掸子,还不忘于满桌子的鸡毛中,抽空喝上一口老酒。
两人正打得热闹,店小二张罗着小伙计们端着好几个大盘子走进了房间。
“二位客官,您看”店小二看着满屋子飞舞的鸡毛,不知所措地搓着手站在房门前,一时语塞。
“没事,没事!”萧光北一把抓住了岳绮云举着鸡毛掸子的手,乐呵呵地站了起来说道:“都放这都放这!今天我跟兄弟重逢,一定要不醉不归!”
“可是,可是”小二指着半空中飞着的鸡毛,实在是有些欲哭无泪了。
“谁跟你不醉不归?”岳绮云瞪眼,作势又要打萧光北。
“别闹,别闹!”萧光北板起脸,收起了脸上无赖的笑容,低头对岳绮云道:“兄弟别闹了,没的让人看了笑话!”
“我去!耶律小强,你简直就是小强里的战斗机!”岳绮云仰头看着比自己高了一头的无赖,咬着牙低声咒骂道。她现在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自觉间又冒出了现代的口头语。
“桌子上的菜都冷了,全都撤换下去吧!还有,你们这的掸子也忒不结实了吧,爷本想着扫扫屋里的灰尘,看弄得着一屋子的鸡毛!赶紧的,给爷收拾干净喽!”萧光北佯装没有听到,他死死地拉着岳绮云的手站在门口,翻着白眼儿胡沁。
跟着一起进来的小伙计本想要争辩几句,却是被那店小二拉着了衣袖,他频频对着伙计们使眼色,旋即换上了殷勤的笑脸,躬身说道:“这位爷,您老多包涵,小的们这就收拾,这就收拾!”
萧光北得意地对着岳绮云挤鼓挤鼓眼睛,又对着忙活着收拾满地鸡毛的活计们吩咐道。“再给爷多烫几壶好酒那啥,飞龙有没,给爷炖上,多放点小蘑菇”
岳绮云甩了几次也没有甩脱萧光北的咸猪手,想想自己此时虽是男子打扮,但是如此拉拉扯扯的也不太像话,干脆就沉默地跟萧光北并肩而立,不再出声了。
感觉到岳绮云不再想要离开自己,霄光北的桃花眼里闪过了一丝狡黠,拉着岳绮云的手更加的握紧了起来。
等到店小二带着活计们将房间收拾利索,将桌上蘸着鸡毛的饭菜撤换下去,又把热乎乎的菜肴摆放整齐离开以后,岳绮云猛地一脚踹了出去。
“哎呀,哎呀,你不打人不舒服是怎的?”萧光北躲闪了一下,遂放开了岳绮云的手,依然是一副嬉皮笑脸地样子。
岳绮云不想再跟这么不知所谓的家伙废话,狠瞪了他一眼,随即赌气地坐到方桌前,抄起那精致小碟子里温热的手巾,又狠狠地擦着被萧光北拉过的手,然后又狠狠地将那毛巾摔在桌子上。
看着那小女孩般气鼓鼓的岳绮云,萧光北的桃花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疼惜,很快又换上那副痞坏痞坏的笑容,拉过椅子,重新跟岳绮云相对而坐。
“我说,咱商量商量,能不叫我小强吗?”虽然不明白岳绮云为什么一直叫自己小强,可是直觉告诉他,这绝不是个好名字。
“你可以不理会哦。”岳绮云头都没抬,夹了一筷子软糯香滑的小蘑菇放在碗里,冷声说道。
“那,那”萧光北满脸挣扎:“那就叫我小强好咯。”
岳绮云懒得搭理他,犹自埋头吃着,将那小蘑菇嚼的咯吱咯吱直响,那样子好像跟小蘑菇有仇一般。
“欸?”萧光北则喜滋滋地看着岳绮云因为生气而显得红润的小脸。忽然,那双桃花眼亮了亮,他忽然抚掌笑道:“不如这样好了,不管你跑到乌赤国干嘛来了,在咱们私下里相处的时候,你就叫我小强可好?耶律小强?”
摸着自己线条完美的下巴,萧光北笑眯缝着一双桃花眼,一边低喃着自己的新名字,一边呵呵地笑着。
“耶律小强,你可以叫我齐云。”岳绮云抬起头来,一双丹凤眼里尽是兴趣,抱上了自己的原名。
“齐云?”萧光北的眼睛又瞪大了些,眨巴了好几下,才恢复了神彩,拱手对岳绮云笑道:“齐兄弟,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