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苓彤未免太不近人情了,看着文謦仍旧坚持在雨中跪着,她又折返回来,她单膝跪地跪在文謦的面前,她说道,
“若是想让我进宫面圣,我只有一个要求。”
文謦知道若是宋弋阳进宫,一定会竭力帮助她,所以,她带着笑回道,
“什么要求,不管你要求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我只要你站起来。”宋弋阳面无表情的说道,
其中,她内心早已暗流涌动,她想咆哮,对着大地,对着无情的倾盆大雨,她想要将胸里的那团火给发泄出来。
这时候,她真的没用透顶。
她无法发泄心中的不满,她只能一味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起来,文謦,我要你在我面前堂堂正正的像个人。”
这双腿不该受此煎熬,文謦的双腿早因为这些年的折磨而留下了病根,她怎么可以不保重自己的身子呢。文謦这是在折磨她吗?
宋弋阳再一次的命令文謦起身。
荣天也在一旁搀扶,所以,文謦最终还是站了起来。
文謦所受的委屈,她所抛弃的尊严,她一定要替她悉数要回来!
宋弋阳在心里暗自起誓。
她已经失去了邓尊伦,她不想在让身边的任何人受伤。
她无法再承受着这样的痛处了。
宋弋阳吩咐荣天照看文謦,之后,宋弋阳便和司空皓一起进宫了。
因为有司空皓相陪,进宫似乎方便了许多。
一路上,宋弋阳都皱着眉头,表情很是凝重,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司空皓一脸轻松坦然。
宋弋阳一直走在前头,司空皓则尾随着她。
终于,宋弋阳忍不住停了下来,她转过头问道,
“其实你并不在乎文謦的死活,是吗?”
司空皓深思了片刻,随之浅浅一笑,“我为什么要在意她的死活呢?”
或许在很多事情上,司空皓都隐藏的很深,但在郭桑和文謦这件事上,他和戚如烬以及那时候的邓尊伦一样,都是不管不顾,甚至是浑然不顾其死活。
对于他们来说,郭桑和文謦是仇人,但碍于当初的情面,他们又不得不隐藏自己的杀心。
司空皓终于诚实了一回,他没有隐藏,却是道出了实情。
听到司空皓如此回答,宋弋阳心里已经明了。
司空皓根本不在意郭桑和文謦。
“那你为什么要跟来?”
“因为荣天相求于我。”
原来是这样,碍于荣天的面子,司空皓才不得不出面,其实,他心里根本没有帮忙的心思。
“若是有一日,荣天的生命受到威胁,你可会帮忙?”
“自当竭尽全力。”
在司空皓看来,荣天与他并无利益冲突,所以,为了过去的情面,他自然会出手帮忙。
宋弋阳听到司空皓这般诚恳的回答,孤儿不再多言。
宋弋阳又开始加快了步伐,而司空皓却是在背后问道,
“令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何如此在意文謦?你知道吗,你方才的模样令人心生畏惧。”
宋弋阳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的回道,
“她是郭桑的夫人,但她也只是一个女人,她没有任何的修为,何必要为难一个小女人呢。”
宋弋阳走了两步,司空皓却是长叹道,
“可是,她也是一个没有修为的小女人。”
宋弋阳却是骤然停止了步伐,她沉思了许久,才继续迈步。
司空皓同邓尊伦一样,还是对过去之事耿耿于怀。
宋弋阳清晰的感受到了司空皓那没有说出口的痛心。
只要他们用心去体会,他们就应该知道她就在身边,只是,他们都被什么东西蒙蔽了,完全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
这是她的悲哀,还是他们的悲哀呢?
来到后花园,宋弋阳看到长亭里端坐的某人,而另一个熟悉的身影却跪在大雨里。
宋弋阳加快了步伐,她将自己的衣裳披在重语琴身上,重语琴抬头望着宋弋阳,
“你……你怎么来了?”
“起来吧。”宋弋阳轻声说道,
“还……还不行。”
“郭娘娘,这是在干什么?”宋弋阳没有跑到亭子里去躲雨,而是选择与重语琴一块淋雨。
文謦这般,就连重语琴也这般,为什么,为什么她们这么喜欢淋雨,淋雨真的这么痛快吗?!!
宋弋阳竭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她知道若是将情绪释放出来,怕是会一发不可收拾。
“重妃同我打了个赌,若是她能在雨里跪着淋两个时辰的雨,我便出宫见一见那个神志不清的郭桑,宋族长觉得,是她赢还是我赢呢?”
郭苓彤的嫣然笑脸在宋弋阳的脑子里被无限放大,郭苓彤为什么要这么放肆。
“娘娘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宋族长觉得没意思吗?我怎么觉得很有意思。”
郭苓彤笑的更欢,这让宋弋阳着实无法再忍受自己的无能。
邓尊伦的猝然离开,宋弋阳已经被自己的无能给深深刺痛了,为什么现在又要让她看到这样的局面,她到底是有多无能,所以才会让身边的人受此屈辱。
她回来了又如何,她驰骋归来又改变了什么呢?!
她什么也没有改变,她还是没能保护好他们!
她痛恨这样的自己,这般想着,却是理智占据了下风,什么规矩,什么身份地位,她都不想管了,一直以来,她都是想以最和平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她受到了太多的束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