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将祸水引向了已死的袁崇焕,让崇祯又回忆起了当年往事,恨的直捏紧了拳头。
崇祯对于袁崇焕的恨,至今都没有释怀,他在世时以五年平辽之策耍了崇祯,现在死了仍阴魂不散,扰的大明不得安宁。
“此事既然因当年袁崇焕而起,就不该让孙元化担主责,可他毕竟是收留了辽东逃兵,给了他们谋反的机会,所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令其革职回乡,以待后用。另山东巡抚余大成,宋光兰、王征等畏敌如虎,贪生怕死,至使山东事大,实在有负朕恩,着刑部将余大成若干人等遣戍充军。”
孙元化案到此告一段落,大臣们完成今天对奏之后,自平台而出三三二二解散开来。
“广博!”陈渊独自走在大道之上,突然被人叫住,回头一瞧,原来是内阁首辅周延儒。
“周相找我何事”
“无事,只是想谢谢你为初阳仗义出手,今晚是否有空,可否赏脸到我家宅一叙?我想亲自作席道谢。”
周延儒与孙元化是同科举子,过从甚密,关系极好,所以在孙元化出事之后,一直到处奔走,想为孙元化免去死罪。
“我救孙大人,不为其它,只是替朝廷惜人才而已,如今辽东,西北到处用人,也到处死人,大明已失去太多有能之士,能保一个渊自会保一个,周相不必多想。现在朝廷新政初立,陛下又将诸事交托给我,所以实在走不开,不能赴周相之请了。”说完,陈渊甩手离开,不再理睬周延儒。
陈渊知道周延儒要干嘛,不过是想让自己充当他的羽翼罢了。陈渊对结党营私没有兴趣,自然是不想与周延儒产生什么关系。
但在斗争激烈的朝堂之上,周延儒与陈渊攀谈的场景被其他人看见了,不得不被人认为是一种信号。
“温相,刚才在陛下面前,你为何沉默不语,丧失了扳倒周延儒的大好时机。”户部尚书闵洪学与次辅温体仁走在一起,低声向他问道。
原来,此次孙元化案不仅仅是关系到孙元化个人生死的问题,其中还蕴含了政治博弈的成分。温体仁知道周延儒与孙元化关系极好,孙元化出事,周延儒定会施法营救,而他救的越是卖力,就越是会引起崇祯的猜忌与疑心,到时他再让人弄一些旁门左道的消息,将他拖入到山东叛乱的漩涡之中,就不怕崇祯不会迁怒于周延儒,到时撸了他的高位都有可能。
这次计划可谓完美无缺,但不想陈渊半路杀出,全盘打乱了温体仁的战略部署,让他在当场一时拿不定主意。
“你不懂,袁崇焕在皇上心里乃是禁忌,陈渊既然搬出了袁崇焕,让他替孙元化背罪,那他就必须有罪,任何想为其开脱之人,必会触犯龙怒,后果将不堪设想。”
“哎,想不到陈渊居然投了周延儒门下,温相,我们是不是该改变一下我们的策略了周延儒到处交际,现在朝中非东林党的大臣,十有七八都是周延儒的人,我们完全处于被动啊!”
温体仁微微一笑,他拍了拍闵洪学的肩膀,说:“静苑啊,你也不用慌张,有时候人多并不是一件好事,我们就慢慢等着吧。”
说着,温体仁加快了速度走到了闵洪学前面,闵洪学还想再说什么,可温体仁却背对着他摇了摇手,“等着吧,周延儒很快就会露出马脚的。”
内阁首辅周延儒与次辅温体仁的斗争越来越公开化,但朝中许多大臣仍还记得他们在几年前还是要好的政治盟友。
在崇祯初年时,皇帝要组建新的内阁,按惯例先由翰林院进行会推,但当时翰林院多由东林党把持,所以在会推时上报的11个候选人名单中,钱谦益、孙慎行、曹于汴都是东林党中的骨干人物,其他如成基命、何如宠等人也多是东林党人的好朋友。
其中最引人瞩目的是礼部侍郎钱谦益。此人机智博学、fēng_liú倜傥,人称“东林浪子”,是东林中的核心人物,而且诗名卓著,是全国闻名的大才子。由于钱谦益的名望和才干都非常突出,东林党人对于他入阁主政,并且进一步扩大东林的势抱有极大的希望。
另一方面,当时很有希望入阁的温体仁和周延儒却并未被列入候选人名单。
照理讲,像温体仁、周延儒这样出身的礼部高级官员是应该被推为内阁候选人的,但这两个人是在魏忠贤统治时期做着高官平平安安过来的,尽管与东林党没有什么仇恨,却让那些曾备受迫害才刚刚翻过身的东林党人在感情上有一种非我同类的感觉。东林党人士大概以为,稍稍压制一下在魏忠贤体制下也很得志的人是合情合理的,也是公平的,因而在会推中排挤掉温体仁和周延儒后根本就没有准备会遭到抵抗。
但温体仁和周延儒却觉得很不公平,特别是温体仁,他为官已经三十余年了,好不容易在将近晚年的时候熬到接近政治生涯巅峰的地步,却被东林党人毫无道理地阻拦住,因此极其愤怒。他是一个极有心机,极有城府,在关键时刻敢做敢为的人,此时虽然东林势力雄厚,他却要同东林斗上一斗。
结果他还真抓住东林党的把柄,那是一桩在天启年间的科举舞弊案,而我们的东林才子钱谦益就涉事其中,于是温体仁便将此案翻了出来,上疏弹劾钱谦益“盖世神奸”、“结党欺君”,一面揭露钱谦益品德败坏,一面控诉东林党把持会推蒙蔽皇上。
之后温体仁与周延儒还曾一度联手,猛然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