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躲开马车,他那一下可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马脖子都勒出了一圈红印,看得他十分心疼。
来人一个飞身跳下马来,动作潇洒飘逸,一身藏青色长衫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你说你,横冲直撞的,要是撞到了人可怎么办?”来人语气温温柔柔的,可却隐隐透着一股凌冽之势,先发制人,一开口便指责是陆墨北他们的过错。
刘治面对来人的指责,转了一下眼珠,不慌不忙地道:“我们好好地走在大路上,是你突然冲了出来,怎么还来指责我们呢?”
刘治语气稍缓,却不是心虚,大有一副摆事实讲道理的架势,总归说来说去,他们也是不理亏的。
“你……”来人显然没想到刘治看着老老实实又木讷的,说出的话如此一针见血,倒让他准备好的说辞通通没了用场。
来人还想再开口说什么,目光却是落到了马车的标志之上,眸光亮了一亮,接下来,就听他用欣喜的语气道:“陆公子,是你吗?”
此时的陆墨北正压在宋凝的身上,鼻尖贴着鼻尖,姿势极其暧昧,陆墨北的喉咙上下翻滚了一番,微微侧了头,向下探去。
粉色的唇瓣越来越近,宋凝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在鬼使神差般的诱惑下,慢慢闭上了眼睛……
在陆墨北的唇距离宋凝仅有几厘米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陆公子,是你吗?”
清润的声音让宋凝迷蒙的意识瞬间清醒,一把推开陆墨北,理了理有些微微凌乱的衣服,正襟危坐。
陆墨北猝不及防被推开,一个重心不稳,头磕到了车壁上,发出了“咚”的一声,这下,宋凝和外面的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陆公子)你没事吧?”
宋凝一怔,方才没感觉,她此时怎么觉得这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呢?
这边宋凝还在发懵,那边的陆墨北已然想起了外边那位不速之客的身份……
徐至秦!
坏了他的好事,陆墨北咬牙切齿地掀开车帘,果不其然,站在马车外的就是中午刚刚别过的徐至秦。
“陆公子,还真是你啊!”徐至秦像是没察觉到陆墨北的不高兴一般,满脸兴奋地看着陆墨北。
原来是徐至秦,她就说那声音怎么有点熟悉呢,不过徐至秦对待陆墨北那样欢欣的语气宋凝都要以为他是见到心上人了。
“陆公子,咱们真是有缘啊,不过陆公子这样火急火燎的是要去哪里?”徐至秦仿佛忘记了之前的不快,热络地同陆墨北攀谈起来。
真是阴魂不散……
陆墨北心中低低咒了一声,嘴上说道:“听说长安外发生了瘟疫,现在所有人都聚集在城门,我们正打算去看看。”
陆墨北口中的“我们”自然指的是他和宋凝,可显然,徐至秦理解的“我们”是指陆墨北和车夫刘治,心下还有些疑惑,陆墨北怎么和一介车夫关系这么好了?
“说来也巧,我也听说了这件事,正准备去看看呢。”徐至秦顿了一顿,道:“你看,咱们这还真是误会一场了。”
陆墨北扫视了一圈,平静地道:“所幸也没有人受伤,这件事也不必再提。”
“陆公子说的是。”徐至秦道:“既然咱们顺路,不若陆公子便同我一道骑马吧,旋羽很听话的。”
那边的白马像是听到了徐至秦的夸奖似的,再次朝天喷了一个响鼻,尾巴兴奋地甩了又甩,蹄子不停地在地上踢来踢去的,一看就是千里挑一的好马。
宋凝尴尬地抽了抽嘴角,这徐至秦该不会是读书读傻了吧,他和陆墨北两个人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共乘一骑,这画面……想想就十分搞笑,若真答应了他,只怕市井的流言蜚语怕是少不了了。
“不必了。”陆墨北想也没想,断然拒绝了徐至秦的提议,“我走过去就好。”反正距离城门也没有多远了,马车也不用了。
索性徐至秦也不是拘泥之人,见陆墨北拒绝,也不再多言,只是道:“那陆公子,待会儿见。”
说完,他便走到白马身前,一只手拉住马鞍的一角,足尖轻点,轻轻松松便跃上了马背,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说不出的潇洒fēng_liú。
“先走一步,陆公子。”徐至秦坐在马背上,向着陆墨北一抱拳,倒真有几分江湖中人的爽朗之意。
那叫旋羽的白马嘶鸣一声,载着徐至秦跑远了……
宋凝原以为这徐至秦是个文弱书生,书生骑马总有些不伦不类的,可在这徐至秦身上,不仅不辣眼睛,反而俊逸洒脱,倒真出乎了她的意料,而看他那流畅的动作,想来也是经常骑马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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