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辉被送走,两种可能,一种是调查科看荣辉没有利用价值后,换个地方杀害他。二是他已经接到宋凯的消息,除了他们,党组织另外还找了其他方面的人,动用一切关系营救荣辉,那样的话,荣辉也可能被自己的人弄走。
在无法确定是哪种结果前,他不能在石心然面前表现的过于主动和积极,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那到底又没有办法?”石心然忍不住追问。
“当然有办法了。”两人前面不足五米的地方,一个依靠着路边大树的男人接话。
他吐掉嘴里的烟头,咧嘴邪气一笑。
“你怎么在这儿?”夜色脑袋发蒙。
有石心然在,以张裴沣的个性,不弄个底朝天,顺便戏弄他一下,绝不肯罢休。
不过,有石心然在,夜色感到天时地利人和都占齐了。
“美人,我叫张裴沣,”对面男人无视夜色,冲着石心然伸出手,主动自我介绍。
石心然看了一眼夜色,暗笑他的反应,像天上掉下来一块鸟屎,正好落在他头顶上。
她笑着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并没迎上张裴沣的手。
这一点夜色相当满意。
他不是会无缘无故嫉妒的男人,但对石心然,总有那么一点点的纠结和偏执。
张裴沣的手在半空中停顿片刻之后,顺势上扬,落在眼角轻挠几下,好像那里被蚊子叮过一样。
然后,他冲着夜色问:“你们说谁呢?”
夜色故意反唇相讥:“你连说谁都不知道,就敢那么快接话?”
张裴沣恢复自信的原状,不羁的说:“管他是谁,都无所谓。”
石心然怦然心动,脱口而出:“你说你能救荣处?”
“荣辉?”他一张嘴夜色就听出来,张裴沣知道荣辉的事。
这不奇怪,他的手下恐怕早把消息报告给他了。
“您认识他?您能救他么?”石心然听见张裴沣一口叫出荣辉的名字,大喜过望。
“他为什么不问我?”张裴沣指着夜色,询问石心然。
石心然扭头看向夜色,带着不满质问:“你为什么不问他呢?”
夜色明白自己被又张裴沣戏弄了,他认真解释给石心然听:“我通共的嫌疑还没洗脱,如果贸然找到这个家伙,你不觉得连他也会怀疑我是地下党么?”
这句话他是同时说给石心然和张裴沣两个人听的。
单纯的石心然立刻接受了这通解释。
昨晚从王进一那里知道事情的前后经过,她内心对夜色喜忧参半。
喜的是他不是共党,没有通共,不会有任何危险。
忧的是他虽然是个正义又有良心的男人,但身处特务处那样黑暗的环境下,不出几年难免重蹈哥哥的覆辙,从一个热血青年变成思想上麻木、手腕上狠毒,只为眼前利益拼命厮杀的嗜血者。
她抿着嘴唇想了一下,转身看向张裴沣,不很自信的问:“如果我请求您的帮助呢?”
张裴沣吹了一声口哨,嬉笑着:“那就看你是他什么人了?”
夜色一拳冲出。
张裴沣灵活躲闪到一边,委屈的大叫:“你们两个骗子搭档合伙欺负我。”
夜色指着他:“骗子?天下最大的骗子是你,你和荣辉一个德性。”
张裴沣点头:“这点你说对了,我骨子里跟荣辉的确是一模一样的人。”
“那就出手吧。”夜色第一次正式表明自己的态度,催促张裴沣营救荣辉。
张裴沣伸手,开出加码:“一条人命一百大洋。”
夜色拍拍口袋:“现在没有,我欠着你,不管多长时间,我还。”
张裴沣挤咕了几下眼珠,不怀好意得笑:“大洋可以免,一个条件,小白兔,不如你做我女朋友怎么样?比跟着他那样无趣的榆木疙瘩强多了。”
说完这句话,他竟然伸出胳膊试图圈住石心然的脖子。
石心然吓得直接躲在夜色身后,两只手不由自主从后面拉住夜色的军装,偏着头朝前看,受到惊吓的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瞪着,真像一只躲避大灰狼的小白兔。
张裴沣半张着嘴,哭笑不得。
这个姑娘,救人时飒爽英姿的,还没开始玩呢马上变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乖巧小媳妇了,真有趣。
夜色低头看着露出半个小脑袋、憨态可掬的石心然,忍俊不禁。
不过,戏已经演到这里,不将张裴沣一军,对不起可怜的石心然。
他呵斥张裴沣:“你把石小姐吓到了,作为补偿,荣辉你必须负责弄出来。”
张裴沣眼珠闪了几下,哼了一声,自己走在前面,在经过的第一个公用电话亭前停住,伸出后冲着夜色说:“打电话的钱。”
夜色从兜里掏出硬币递给他,他把硬币塞进电话机,抄起电话不知给谁拨了一组号码,等对方拿起电话,就听张裴沣交代:“我是四少,你马上联系,放出关押在洛邑调查科一个叫荣辉的男人,最迟今晚八点,我要在调查科门口见到他,对,我亲自去接。”
放下电话,张裴沣冲着夜色嚷嚷:“你让爷打了一个电话,累住爷了,中午你请客。”
夜色点头作揖:“是,四爷,小的请客。”
两人夸张的举动,让跟着他俩的石心然大开眼界。
“石小姐,一起吧。”夜色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