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响起的枪声,不是从水榭春传出来的,而是从大街上,从水云间的外面。
夜色头皮发麻,浑身冒汗。
他错了,错的离谱。
但,他没有时间检讨和丝毫。
此时的每一秒钟,都可能挽救一条人命。
夜色扔下挂在胸前的木盒,从兜里掏出手枪,打开房门,在蝎子警觉举枪逼视下,义无反顾走到蝎子面前,指着门内说:“不想让张裴沣死的话,现在进去。”
蝎子冷笑一声:“你是谁想让他死的话现在才会进去。”
和青帮五哥见面,有人拿枪进去,万一五哥算到四少头上,不死也得残。
他蝎子不会上当。
夜色根本不做回答,猛地抬脚,直踢蝎子手腕。
蝎子侧身躲闪之际,夜色早就放弃了对蝎子的进攻,他的腿瞬间改变方向,猛地踢门。
“咚,”水榭春的房门被他踢开后,强劲的力道促使房门反弹数次,咣咣当当撞击门帮和墙面几次,发出巨大的声响。
夜色的目标,进入水榭春。
“四少,对不起,我,”蝎子急欲替自己主人揽责任。
他知道五哥的脾气不好。
可是,蝎子的话说到一半,猛地窜到夜色前面。
张裴沣倒在榻榻米上,美子正在往他身上套和服。
“五哥,这是什么意思”蝎子怒气暴涨,不问缘由将枪口对准五哥。
五哥纹丝不动,刚刚端起茶杯的手送到嘴边,一口气喝杯子中的水,眼珠盯着手指玩弄的青花瓷的茶杯,问:“蝎子,你兄弟的命不要了么”
“我兄弟在哪”蝎子的枪没有丝毫变化。
“你兄弟在我手上,你的枪如果继续冲着我的话,你兄弟的命同样会被子弹取走。”五哥悠闲的说。
为了对付张裴沣,他做了充足准备,早早调查了张裴沣身边人的情况,并把蝎子作为重点防范对象。
“五哥,你有所不知,鞋子的命是四爷救得,为了四爷,我可以舍弃一切,请五哥放了四爷。”蝎子又向前迈进一步。
“好个主仆情深,舍命报主。你放心,我会成全你。”五哥随手扔掉茶杯,赞赏的拍手。
两人说话之际,夜色举起手腕,果断猛击蝎子后脖颈。
蝎子一声不吭倒在地上。
夜色举枪对准五哥:“那么多废话。五哥,不好意思,我没有兄弟姐妹,没有家人,怎么办”
“那我直接要你的命。”
五哥一个弹跳,人影直扑夜色。
夜色无声的笑。
他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直接扣动扳机,一颗子弹瞬间击中五哥没有断指的手掌。
五哥缺了几根手指头的手掌压在枪口上,不敢相信的问:“你敢和青帮为敌”
他过于自负。
以自己青帮五哥的身份,居然有人敢对他动枪。
“五哥,你当初偷偷放过程之林时已经违背了青帮的规定,现在又回过头来威胁他、捞好处,是为了什么捞资本往上爬还是给某人献殷勤不管你目的是什么,我敢保证,只要你敢动张四爷,我就能让你身败名裂。”
夜色并没十足把握,他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前后捋顺后,唯一找到的疑点就是当年五哥偷偷放了程之林和焦君牟,现在突然提出程之林离开青帮,要履行青帮退帮的规矩。
这个规矩,就像高利贷的利息,当时不要现在要,其中必定存在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到是谁”五哥打量夜色。
他从没见过的人,也不是洛邑地面出名的人。
但是知道他的底细,又和张裴沣有牵连,应该也不是一般的人。
突然,五哥狰狞的问:“你是程之林的同伙”
夜色既不回答,也不否认,留下一个悬念给了五哥。
“带着你的人滚,给我留下一个信物,从此以后和程之林井水不犯河水,也不许找四爷的麻烦,更不准踏入洛邑地界。”夜色扣住扳机,随时准备开出第二枪。
他的意思五哥明白,再开出的第二枪,绝不是仅仅打在手上那么简单了。
聪明的较量无需任何无谓的纠缠。
五哥断了好几根手指头的手伸到脖子下面,拉出一根挂着一个虎头的链子,狠狠一拽,扬手扔给夜色。
夜色抬手接住,揣进自己兜里。
“谢五哥成全。”
有了这个虎头,五哥和程之林、张裴沣的过节,可以一笔勾销。
“你有种,我没想到会在小河沟里翻船,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希望咱们还有再见的那一天。”五哥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后,带着两个女人走了。
夜色没时间继续在这里逗留,他走到外面,叫来茶馆主人,用枪顶着他的心脏:“这两个人你给我好好看住,警察局的人马上来带他们走,他们要是少了一根毫毛,我让你全家陪葬,听见没”
“是是是,您放心,我马上把他们两个藏起来,请问警局那位爷过来接他们”主人陪着一万个小心,也担着一万个惊吓。
这年头,到处都是拿枪的人,那个都是爷,睡也不敢得罪。
“你给警察局打电话,就说南京张四爷在这里,请他们派人来接。”夜色吩咐。
“是是是。”茶馆主人见多识广,听到南京和请几个字后,就知道自己要交好运了,立刻变得殷勤备至。
夜色亲眼看见主人招呼手下抬走张裴沣和蝎子,即刻举枪冲出茶馆,朝着狄子月家方向狂奔。
跑出五十米,在已经空旷的街道,他看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