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三房还在老房子住的时候,纪同泰从来不去他们家的,如今倒是难得,居然也来了。
来也就算了,眼睛骨碌碌转着到处乱看乱瞄,给人感觉很不舒服。
看见摆在五斗橱上的点心果脯攒盒便过去翻,一边笑嘻嘻道:“三婶家有好吃的呀,我尝一点啊!”
薛氏见了忙道:“你别乱动,我给你拿!”
便上前打开攒盒,抓了两把给他。
纪同泰往衣兜里放着,嫌不够又伸手要抓。
薛氏见他的手脏兮兮的,指甲里都是黑的,忙又避开,一边再给他抓了一把忍不住数落道:“你这小子手怎么这么脏啊,亏你还上学堂念书了呢,一点都不像个读书的样!”
纪同泰撇撇嘴,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要紧的?三婶您可真唠叨!”
说毕趁薛氏不注意猛的朝攒盒中抓了一把,嘎嘎大笑着跑了出去,气得薛氏不知说什么好。
跑到院子里,看见种在花圃里的玉兰,他手贱又顺手去拔,刚好纪青雪从厨房里出来,见了脸色一变忙喝道:“同泰,给我住手!”
纪同泰吓了一跳,冲纪青雪得意的做了个鬼脸,嘎嘎笑着飞跑出去了。
纪青雪忙上前去看,刚种下去半天不到的树苗差点没叫他给拔起来,纪青青出来也看见了。
纪青雪忙又重新给弄好,气得道:“那小子真不是个好的!怎么这么讨嫌!”
纪青青耸耸肩:“二伯母能教出什么好的来!”
且说纪明和去了大宅那边,老远就听到刘老二和刘老太太气急败坏的声音,顿时心下便有数了。
这母子俩是跑来告状来了啊。
纪明和苦笑,顿时有些头疼,几乎想转身偷偷的离开。
只是到底硬着头皮走进去了。
一看见他来了,刘老太太和刘老二瞪着他,目含谴责,好像他做错了什么天大的对不起他们的事情一样。
“明和你这就太不厚道了啊,一个村子里的有没有必要做的这么绝呀?你们这样是存心给我们家难堪是吧?是不是要绝交啊”
刘老二顿时噼里啪啦的忿忿数落开了。
不但发了一通牢骚,还说起薛氏的不是来,“你那婆娘也太不像话了,哪家的婆娘像她!那种话是人说的吗”
纪明和顿时有些窝火,脸色不太好看的道:“刘二哥,你这话不应该了啊,薛氏怎么样也不该你这么说吧?”
别人的老婆好不好关你屁事啊?你一个大男人,当着别人老公、别人家长辈,就这么说起人家媳妇来,合适吗?
刘老二也有些尴尬,但立刻又觉得自己没错,脖子一梗,“我说的都是实话,实话都不中听!你那婆娘那样,迟早满村里乡亲全都叫她给得罪了,到时候你们家还要不要脸面啦?还要不要在村里过下去啦?”
纪明和脸一黑,起身道:“那也跟你没关系!再说了她也不是那样的人!爹、娘,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哎,你等等!”
“慢着慢着!”刘老太太和刘老二赶紧叫他。
纪老爷子忙道:“坐下坐下,坐下说事。”说毕咳了一声,道:“爹说句公道话,薛氏这么做是有点过了,乡里乡亲的,哪儿能这么做事呢?不厚道!这事儿就算了,明儿你刘大娘过去吃晚饭,你让薛氏好好的叫人、好好的招待!别伤了和气!”
刘老太太轻轻哼了一声,显然是不太满意,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
刘老二也不太满意,一脸的不高兴,同样没没再吱声。
娘两个算是看出来了,这纪家三房跟以前是真的不一样了。
刘老太太心里又酸又嫉妒:有了几个臭钱就自以为是,真叫人不爽啊
纪明和没吱声。
纪老爷子皱了皱眉:“老三,你倒是说句话。”
纪老太太瞅了纪老爷子一眼,又瞅瞅纪明和,没吱声,看戏。
她跟刘老太太一向来不合,两个人吵过无数架,虽然她也不太喜欢纪明和三房如今的行事,但是看到刘老太太被打脸显然心里更爽啊,所以很乐得看戏。
纪明和便道:“还是算了吧,刘大娘还是别去,省的到时候弄得大家都不痛快。我们家多久才盖一回新房啊,只想热热闹闹的,不想堵心。”
“你——”
刘老太太母子气得倒仰。
“你是存心要跟我们家绝交的意思了?”刘老二咄咄逼人,气愤道:“我那天也没说错,你们赚了钱,难道不该孝敬叔和婶、不该帮衬兄弟?”
“我们家的事,你知道多少?你怎么知道我们帮没帮?”纪明和怒了,起身便走,“明天你们可千万别过去!”
没分家之前,他和薛氏、同信同宁难道是家里白养着的?分家之后大房也捞走了不少银子,还有从虞老先生那里提前弄来的试题,难道都不是?
同安如今还在茶场做小管事呢,还有同晓过一阵上学、青莺往学堂干活的差事、同泰不用说,到时候肯定也是过来上学堂的!
至于对二老,就更没话说了!
就这,还得被人道貌岸然的指着鼻子指责?
所以,他们三房活该自己累死累活自己打拼下家业,然后双手奉给老宅所有人、养着所有人?
他刘老二算个什么东西?跟他自己亲哥还不是为了一块薄田都能打起架来?他凭什么指手画脚?
果然他家闺女做的决定从来就没出过错,这样的人,就是不该给他脸!一点都不用给!
不然的话,明天指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