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正龙见聂席远还敢上前阻拦,回眸怒视,龇牙一笑,便不再理会,只顾抡动手中铁球向那小湖轰去。那铁球好似流星一般突破音障,发出沉闷的呼啸之声,携带着滚滚烈焰,锤击得水花四溅,青莲成灰,洋洋洒洒,不一时,整个后院便是白雾茫茫,什么也看不见了。
聂席远见贺正龙龇牙一笑,只觉如面神魔,心神一阵摇晃,骇得他险些魄散魂飞,连连后退,噗通一声掉进湖里。脑海之中那张平日里司空见惯的面容,变得分外可怖,挥之不去,赶之不走。忽然脑中生出些许光明,驱散了那张可怖的面容,聂席远惊魂未定,忙爬出小湖,远远地躲了出去,心中暗道:“这便是神勇境?仅是心神一动,便可令敌胆战心惊。幸好我青莲观想法略有成就,不然经此之后,心中必会留下阴影,再想有所成就,必是千难万难了。”
“小子,你须给老子记住了,日后只可一心向学,余者一概不许,更不要想着再侍弄些什么花花草草了。不然老子见到一次,便来毁坏一次。老子就不相信,还能改不掉你这臭毛病。”贺正龙见聂席远不敢再次上前,轰干了小湖,毁尽了青莲,哈哈大笑,转身离去。
从此,两人算是杠上了,你毁了我再建,你建了我便毁。不觉三年已过,贺正龙一来事物渐多,二来见聂席远倒也没有因此将蛟龙变落下,便渐渐的放下心来,只要没有遇到,也就不再理会了。
有道是穷文富武,又道是坐吃山空。聂鸣东本来留下的家底就不丰厚,聂席远整日埋头苦练,随着功力渐深,所耗日大,又因年幼并无营生,仅三载便觉入不敷出了。
一日,聂席远在贺正龙处受教完毕,并未急着离去,趁机大倒苦水,说道:“贺伯伯,小子家资本不殷实,又无收入来源。整日里勤修苦练,随着功力日深一日,所摄取的能量便也日多一日,所耗费的财物自是日赠一日。如今已是库房无银,粮仓无鼠,再也难为继,这可如何是好?”
贺正龙笑道:“皇五子见你年纪虽然幼小,却是勇武绝伦,为人谦虚好学,心中大是高兴,早起了爱才之心,所耗财物自有殿下支出。你只管安心修炼便是了,此事不需担心。待我见了包子仁,稍一提及,他必会携金带银前来拜访。”
又过几日,包子仁果然前来,携带车马无数,浩浩荡荡,不知向聂府运送了多少钱财。
聂席远闻讯出来迎接,先是向北遥遥一礼,谢过殿下赏赐,接着忙将包子仁迎至客房,笑道:“小子别无所长,唯有一身力气,能得殿下如此厚爱,实是心中有愧。”
包子仁摆手笑道:“聂公子勇武绝伦,怎会一无所长?殿下为人宽厚,求贤若渴,不为眼前,只观日后。聂公子只管修炼便是了,待到年岁长成,必是世间无双良将,便可投身殿下麾下,先收受些许财物又算的了什么,只需忠心不二便可。”
聂席远笑着称是,又与包子仁闲话几句,问道:“殿下调灵丘诸将进京已有三载,不知众人过得如何,可是一帆风顺,官运亨通?”
包子仁打笑道:“聂公子是否思念佳人了?询问诸将为由,打探佳人为真。”
“懵懂童子,幼时玩伴,只因父辈一时笑语,便令众位叔伯取笑至今,当真令人无可奈何。”聂席远眼前蓦然浮现出一道身影,身着百褶裙,脚蹬绣花靴,生的粉雕玉琢。几年未见,也不知斯人如今是何模样了。
“朝廷抽调镇守将士,不单是灵丘一府之地,大燕各府皆有涉及。京中又独设一军,冠名讨逆,遍集军中勇猛敢战之士,十余万众,日夜勤修苦练蛟龙变。时至今日成效斐然,众人勇猛之处,早已不弱于炼气之士了。”
包子仁不再说笑,眼中闪着炽热的光芒,又道:“有道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朝廷苦心练兵三载,想来是有大的变故即将发生。我等武人生于盛世之时,长于繁华之处,本道是再无用武之地,谁又能料到还有此等变故。想想当真是不可思议,一切皆自误入那幻境开始。”
“如此说来,包叔叔便也不会在灵丘久待了?”聂席远状似有些难过。
“正是!我可不像贺院长那么洪福当头,竟然白捡了一部蛟龙变经文,献于朝廷便是官运亨通,富贵天降,一切皆需真刀真枪舍命挣得。说起来,聂公子那日也入了幻境,当真是一无所获吗?”包子仁状似无意问道。
“若非有贺伯伯的蛟龙变为证,我是不会相信什么幻境的,也不会相信诸将所言的,只道是风沙太大,一时迷了众人的双眼,才发生了后来的乱战。”三年时间,包子仁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不知道问过多少次了。聂席远虽知其并不相信,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苦笑着解释。
几日之后,包子仁启程北上,一路直奔永乐府而去,望着巍峨沉浑的城墙,包子仁的双眼满是热泪。阔别三年之久,而今又至,包子仁却也未做太多感慨,稍微收拾了下心情,便直奔昌平宫而去。
密室中陈卫武与包子仁相对而坐,略叙离别之情。陈卫武便开口问道:“三年时光转眼便逝,聂席远果真没有一丝异状?”
“殿下可能真的是看走眼了。聂席远此人实无大志,平日里因无人管教,便本性尽露,最喜观花弄草,人皆笑其玩物丧志,称其青莲公子。”包子仁想到聂席远数年如一日,除了青莲别无所爱,又道:“聂席远仅去了学院几次,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