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过年了,本来准备写两章,后来看了下觉得啰嗦,干脆合成一章了,各位新年快乐】
在古晋正西不到七十里的地方,伦笃溪绕了一个大圈,将几处最好的胡椒园包围其中,自胡椒传入此地也算是经过了经年累月的耕作。此地与古晋的距离说远不远,因为在这片平原之地,两地步行一天也勉强能够走完。说近不近,则是因为再走上一天一夜就可以到达叫做三发的地面。
太阳下山之前,伦笃溪旁的各处寨子和园子都会落下大门,倒不是防御什么敌人的袭击,无论是稀疏寨墙上缠绕的荆棘还是在这个时节并不需要用来取暖的火炬,更多都是为了防范四下的野兽而存在。在婆罗洲这里,入夜后猛兽带来的威胁远大于人。
这几日虽然无事,但阿披萨并不悠闲,眼光独到的他早已看出相较于宋人,各部的番人不过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政的局面决定了被各个击破的结局,而他现在虽不悠闲,心中反倒轻松了不少。
无他,皆因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实在没有必要想得太多,唯一可虑的只是时机。就算是卖也得给自己卖个好价钱,至于捎带上的东西,老族长倒是已经有了盘算。
用过了晚饭,阿披萨照例要将几个儿子叫到一处商量事情,今日也不例外。加上外出多日没有露面的阿鲁纳,今日的人倒是来得最为齐整。
“鲁末和拉蜡不知到了哪里了?”
不知是谁先问起了前些日子派往北边的使者,说是使者也不过只是两个亲信的头目。至于想出要绕过宋人的古晋行营前去文莱,不过是一时兴起,关键还是要看伦笃的本部如何应对伏波军的扩张,而且身为本地的大番部,这也不过是其中一策而已。
另一位听了计算起来,“照路程来算,当是快到泗务了。”
“过了泗务再往北的道路可就不太好走了。”
其实从古晋走陆路到东北面的泗务也要过四五条河,比起后面的一段坦途实际上并不算得好走,只是后面的一段从泗务到峇南近七百里的路程则是更加荒凉,不似古晋周边的‘人烟稠密’,前面的小半段每隔半日总会有一两处村镇可供歇脚,但后面的一多半路程,则是荒无人烟。那与其说是道路,不如只是有个大致的方向,好歹有一面的海岸线作为参考不至迷失,但这个季节可是连本地各家番部的牛车商队都少有出来的。
果然就有一人提了起来,“到峇南的那段路却是不太好走,再过一个多月雨再多些就连商队也少了。”
“照宋人报纸上说,峇南如今当是被他们占下了吧。”
“嗯,前几天的事情。”
报纸上的消息说,大宋南洋东路经略司自‘光复’都东之后,已于五日之前将统治的触角伸到了都东更西面的峇南,虽然照着新闻上的说法,不过是二十多人的工作小组,但既然那里离文莱府更近,又有都东驻军在后支持,相信要不了许久当地的政权便会稳固,至少会比古晋这里更好。
众人正在热议着两个亲信在大宋行在纳表内附后古晋行营可能的反应,就被最小的儿子给打断了话头。
“你们想没想过,如果鲁末和拉蜡没能成功会如何?”
其他几个转醒过来问道:“你是说?”
“我是说如果他们刚好被宋人的巡卒给截住了怎么办?”
伏波军军容严整,通往北面的各处隘口还都有军士分班把守,重要的地方还设置了碉楼,若说派去文莱的使者被伏波军军士给截住也不是没有可能,见众人忧虑上来,阿披萨不得不开口解释。
“所以啊,鲁末和拉蜡出发的那天,为父还干了一件事情,就是让阿鲁纳亲自去了三发一趟。”
“三发?怪不得这两日没看到哥哥,可按日子算哥哥这是到了三发就立马赶了回来?”
阿鲁纳解释道:“不过是去那边市镇中传些关于宋人的事情,不用耽搁多少时间。”
阿披萨道:“原本这事也不用阿鲁纳亲自去做,只是为父为了不出纰漏而已。”
“阿拉木丁当是还不知道咱们古晋这边来的究竟是些什么人物。”
老五听明白了原委,道:“原来父亲是打着这个主意,想要让三发的素檀出头,等三发和宋人斗个两败俱伤,咱们正好……”
“两败俱伤?哈哈哈哈……”
老阿披萨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咯吱到了痒处,大笑了起来。
“老五,你想多了。”
“换作别人,弟弟说得倒也不错,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想要打赢伏波军,确实像在做梦。不过既然本地的各家谁都没有真刀实枪与伏波军较量过一回,只是看了对面在船上的一阵操演便都老实了,可让西面的番人再来验一验宋人的成色想来倒也不错。”
“听说宋人招募的民兵,佣金并不比过去的民壮多?”
有人显然对宋人民兵和伏波军的待遇感起了兴趣,这也不奇,本来无论番人汉人,都还是重利的,不是为了利益,那些汉商会放着天朝上国的顺民不做跑来南洋吃苦?不是为了利益,人数十倍百倍于汉人与红夷的土著会相互攻杀给了外人挑唆利用的机会?
所以现在见行营轻轻松松便拉起了好几百人的本地队伍,每日还要出操,以往可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南北市中也没见过如今这样老实听教的小子们。
“别说给钱,倒找钱也是有人去的。你看现在周边各家畏缩不言,不也是想要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