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票,另有个小小更正,张岱之父张耀芳中举是在天启七年五十三岁时,所以当时还不是鲁王府右长史,剧情略作调整】
“永年伯王伟?东大乘(注:闻香教别称)的那些货也配。”李瑞为王星平斟上一杯酒,边笑边道,口气颇为不耐,不过抬头见王星平看着自己,李瑞又换起一副殷勤样子。“不过是攀附权贵而已,王森把王伟的名字写进了族谱,这事情王皇亲自己也未必清楚根由。”
这位李瑞便是王星平所住这家客店的主人,据其自称原是登州府宁海州的一家地主,原本家中颇有些资财,在州界西面五丈河边有大片田地,甚至还养着几个从朝鲜贩来的美婢。然而前些年遭了百涧山下来的响马,不得已才到这运河边上做起生意。
这李瑞其实原先也是闻香教徒,闻香教创教祖师王森自称得狐仙赠尾,能生异香治病救人,以之在滦州古佛口传教,然而以李瑞所言,不过是个皮匠偶然在烧埋皮屑时发现的一种迷香而已。
距今二十多年前,正是这个王森因传教事曾在滦州被下狱判了绞刑,后贿赂永平府推官得脱,之后便进京投献了当今王皇后之父王伟,依之为族亲,更结交了内宦王德祥,如此一来闻香教才在北方立下根基,十数年间在山东、北直、山陕、河南、四川等地聚教徒以百万计。所谓永年伯产业便是自这里说起,说来京中的那位国丈知不知道临清有这么一处丽春院多半都是说不清的事情,毕竟这样的攀附如今实在是多见,那些被攀附的贵人哪会去关心这等小事。
王星平心道这皇帝的老丈人未免眼界太低了些,居然愿意跟个邪教头子攀亲论戚,但转念一想,大明祖制,皇后从来选自民间,当今的正宫娘娘王喜姐未入皇城前其父不过一百户而已。听沈德符八卦来的,当初为了给老丈人封个锦衣卫指挥使,皇帝和张居正还闹出过不小的龃龉,争了一年才争来这个不能世袭的伯爵。
不过皇亲就是皇亲,在民间各地的通衢口岸都少不了他们的势力。就拿这临清来说,远在洛阳的福王,此地照样不缺打着他旗号的商号,宫中得宠的大珰,也有不少寄附而来的产业,而近水楼台的鲁藩而不会放掉身边的这块肥肉,光是经营绸缎的商号,鲁王府在临清便有两家。
毕竟当今这位以懒政出名的皇帝对待家里人可从来不算小气,故而一听永年伯的名头,那军汉脸色便不好看也就能够明白缘故了。
不过这李瑞倒是个清醒的,他当初虽然拜在王森的徒弟李国用门下,但从来只是打着大树底下好乘凉的心思,而他上头的那位李传头似乎也与他是同类,万历四十年李国用伙同王森的另一个徒弟李应夏卷了闻香教的积香钱另创别教。自是之后,王森这位闻香教主与他的爱徒——新降世的太极古佛李国用便成了不死不休的冤家对头。
而这李瑞其实与李国用有些远亲,自然也就投到了新教门之中,如今就在临清掌着一处香头,但这客店却算是他自家的产业。
万历四十二年,两派相仇杀,永平府以左道故再次将王森下狱判了绞刑,如今王森都还在滦州狱中。不过王森虽然入狱,李国用的日子也不算好过。
听李瑞絮絮叨叨虽然有些意思,也听到了些民间教门中的隐秘,但王星平对此却不是很感兴趣。
“李东主邀我来这后院不会就是要编排几句闻香教吧?”
“呵呵,王公子少年人才,李某只是想要结交故而才将教门之事相告,也是以示坦诚之意。”
“我们读书人可不语怪力乱神。”王星平也不喝酒,只是淡淡笑着说道。
看完了一场好戏刚刚回到房中便被店主单独请了过来,尚未摸清此人心思,他可不觉得对方是想招揽自己入教,说了这么多必然是另有目的。
“这样也好,李某就有话直说了,不知公子和鲁藩是什么关系?”
王星平闻言眉头一挑,反问道:“李东主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他猜多半是之前大家一起吃酒说到在鲁王府的见闻让这位不小心给听了去,他索性不去说破,且看后面这李瑞打的什么算盘。
“这样就好,公子不知的是自那王森下狱之后,他在郓城县的大徒弟徐鸿儒就接了教内大传头的位置,这两年倒比以前更加的风生水起,先前你看到的那帮亡命便是他的手下,这些人可是连造反都敢的。上次官府追究也影响到了我们,如今我们和其他一些小的宗门都被闻香教压迫得更厉害了。”
“可这与我有何干系?难不成李东主觉得我一个不及弱冠的黄毛小子还能在教门中帮你争些什么不成?”
“公子说哪里话,先前你发那声喊我便觉出了,这些举子中数公子胆识过人。实不相瞒,临清这地面上鲁藩颇有些势力,据闻殿下也喜好求仙问道,听说前两年还与那什么泰西和尚有过交往,若公子能够帮忙引荐一二,我便感激不尽了。”
看来这结交皇帝亲戚的好处这位李东主也看得明白,不过王星平与鲁王哪里有什么交情,但既然别人送上门来,自然不妨去要些好处。
他诓道:“我此番是伴友上京,要到明年春闱之后才能回来,这再来嘛我凭什么帮你引荐?”
李瑞似乎早已料定是这个样子,笑道:“我们虽然不如王家的背景奢遮,但在炼丹之道上还有些手段,京里奉教的官员也还有些,若是王公子用得上,我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