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正是与余侧太妃约定的五日之期。没想到余侧太妃乖觉得很,一大早就命了余莺将王府内库房的钥匙与王府内院十来年的帐册子,对牌等全数送来。
余莺福身歉意道:“姑母她老人家这两日又病倒了,实再不能亲来交接。还请王妃恕罪。”
刘紫月又问了余侧太妃病情严重不严重,找哪个大夫瞧的,吃的什么药等语云云。闻得都是些宿日旧疾,吃了药,稍稍调养些便能恢复,便点头,不作它语。
刘紫月看了一眼青竹端到面前的五大串大铁环儿串着的各色大大小小不同齿形的钥匙。余莺又道:“帐册太多,都让人抬了来,摆在王妃院中,还请王妃核对。”
余莺退下,刘紫月拿着钥匙想事想得出神,贤王进来也没查觉。
“王妃?”贤王道。
刘紫月回神道:“爷这会子怎么来了?”
“本王衣服脏了。”贤王皱眉扫了一眼院外装满帐册的一口口大木箱道。
爷,您的书房不是备着四季换洗衣裳吗,刘紫月偷瞟了一眼气定神闲坐在身旁的某爷,心底嘀咕,但还是从里间的柜子里取出一件衣裳亲自为他换上。
贤王抖整衣襟,临出门子才意有所指道:“若有什么需要王妃只管开口,你我之间无需客道。”
刘紫月点头笑道:“嗯,妾身明白。”
贤王走后,刘紫月唤来青藤让她将贤王的衣服拿到浣洗院去。听青藤嘟嘟喃喃了一句衣裳根本没脏的话。言者无心,刘紫月听在耳里却又是一层意思,若有所思地想着,他是担心她吧?
刘紫月心里涌起的滋味莫名,还来不及细想,这又听院中人在门外报:“回禀王妃,内院管事婆子们都排班列队站在院外等着回事。”
“以前余侧太妃理事都是在哪?”刘紫月问道。
门外小丫头道:“回禀王妃,余侧太妃嫌议事厅太远,上了年纪,来来回回便宜,除年下结大帐的那几日,基本都在她自己院子的小花厅议事。”
刘紫月考虑到琴语院每日王爷来往,若是在院中议事必不方便。她斟酌着吩咐让管事婆子们到王府后院议事厅等候:“告诉管事妈妈们,叫她们到那里等我。”
刘紫月更换衣裳,吩咐青竹几人将院中帐册子按年,按事分类理好,收整入库,等她回来再处理。喊来方孙二婆子一同到后院议事厅理事。
王府后院议事厅平时虽说几乎闲置,但还是有人负责这处的洒扫,因此,刘紫月临要启用倒也不会太费事。桌椅板凳都是现成的,铺上坐垫褥子,摆上笔墨纸砚,沏上香茶即可。
刘紫月等人到,众婆子丫环行跪礼,刘紫月道:“起来吧,余侧太妃年纪大了,不好再将王府琐事烦她,往后我当家。我是新来的年轻媳妇子头回当家,你们都是这府里当老了差的,王府各处事宜你们懂得比我多,往后多有赖们你继续用心照管。”
刘紫月又将每日议事规矩定下,如每日几时议事回话,若要提银子回帐得写明了细帐,算明白了再回,并注明往前的旧例一并回上等。
刘紫月抿了一口茶清润嗓子又道:“你们既然是各处的管事,管着各处事宜,每月拿着管事的月银,就得管出个样子来。别两只眼睛只盯着有油水的地方冒金光,没油头赚的地方不经心。往后但凡底下的人或有办错事的,或有偷奸耍滑的,或有赌钱吃酒的,一律拿你们一并处罚。”
刘紫月看了一眼底下暗地里低头眉目传音,眼神传意表示不满的各人继续道:“当然,有罚就有赏,若是底下人认真办好差事,每月所管各处没有错漏的,每处管事及底下人按各自月银的两成算做额外恩赏。”
刘紫月话落,众人喜得都道王妃这个主意好。她们一定精心照管各处,保管不出一丝错漏。有这些话头在前,刘紫月让众婆子们一个个按序上前回事的时候,大部从人皆面面相觑躬身行退,表示没附来旧例,不好回话。少有的几个婆子,刘紫月留意着,见她们办事认真,回事明白,老实本份,暗自点头,寻思着再做观察,日后或可派以重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