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紫月顿了顿,继续道,“朝庭答应了西华国以蜜城换潼城撇开为了潼城百姓这个牵强而又蹩脚的理由,内里究竟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与目的,咱们先不深究。就说西华国撤兵潼城这事,朝庭无异于放虎归山,皇上不可能不明白。西华国几十万大军怎么撤兵,往哪里撤兵,撤兵后是不是真就如和谈协议上说偃旗息鼓,不再打仗,等等这些都是咱们不得不考虑的问题。别到时候老虎放出牢笼,反将放虎的咱们咬伤。”
贤王调整了一下姿势,搂紧刘紫月,讥讽道:“这些就连你都能想到,咱们的皇上显然不这么想。也许在他的眼中,内患比外忧更可怕。”
“爷的意思是……?”刘紫月手肘撑起半个身子,看着贤王。微微弱弱的光线,隐隐绰绰地看不真切,只是感觉他也拿眼睛看着她,脸上极有可能仍旧是那副惯常的高深莫测的神情。他重新伸手环住她。在他轻轻用力下,她顺势躺回他的怀中。
“睡吧,你男人在,伤不到你与孩子分毫。”
声音轻轻柔柔的,带着几分安哄之味。对于刘紫月来说,这是某爷对自己说的很难得的情话,很安心,很甜。配合着某爷在她背上安抚似的捋着,本就困倦的刘紫月打着呵欠,在两人许久的静默中渐渐地睡了过去。
这日过后,贤王更忙了,时常一走就数日见不到人影,而他的几次回来,几乎都是在她熟睡的深夜。她已经很久没有在清醒的时候见到他。他忙着他处理不完的军务,当然,这些军务因为时间有限,路途奔波等原因是,考虑到她身子不便,某爷并没有将她带在身边。虽然他嘴上没有说,面上依旧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是她能感觉得出来,他从容不迫,娴雅淡然的后面,是紧锣密鼓的谋划与不可言说的时间紧迫。
这日一早,刘紫月醒来,裹着被子,半眯着眼睛唤青丝,没想到进来的却是贤王。手里捏着翻阅到一半的书,刘紫月瞧他这样子,便知道他回来有些时候。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刘紫月笑了,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她家爷,真好。
贤王服侍刘紫月穿衣。刘紫月见他为自己拿来了男装,歪着头诧异地看着他。贤王轻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道:“闷坏了吧,舅舅来了,本王带你去见他。”
“舅舅?”刘紫月一下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地问道,“哪个舅舅?”
贤王捏了捏刘紫月红润可爱的脸颊:“还没睡醒呢,王妃有几个舅舅?”
刘紫月嗯嗯哦哦的,任由某爷摆弄。一孕傻三年,直到刘紫月坐在镜妆前,某爷为她束好了发髻,刘紫月才品出怪味来。
“等等,见舅舅为何要这身打扮?”
某爷看着刘紫月这股呆萌样觉得十分可爱,勾唇再一次捏了捏她的脸:“他同章华夫人一起。”
“疑?”
“他们怎么会?”
贤王脸上笑容微收,神情淡淡地道:“据说是半路遇上的,章华夫人到西北走亲戚,路上遇上了山贼,让随同而来的王府暗卫给救了。”
“走亲戚?兵荒马乱的,这也难怪。”刘紫月自言自语地咕哝道。
章华夫人受了伤,为了就近照顾于她,刘继只得暂时带着章华夫人一起借居在玉城天一楼后院。贤王与刘离分车而行,二人一前一后进入到天一楼。
“舅,师傅”刘离的“舅”字发出半个音节,看了一眼交椅上面色苍白,挣扎着起身给贤王行礼的章华夫人赶忙转口道。
“免。”
贤王坐在上首主座上,神情淡然,面无喜怒地扫了一眼章华夫人,对着刘继道:“舅舅此到玉城,天一楼虽好,但人来人往,人多眼杂的多有不便,不如随同本王一起回王府别院暂住如何?”
“这?”刘继看了一眼仍在病中的章华夫人,一时拿不定主意。
“夫人也一起过去,方便舅舅照顾。王妃常对本王提起夫人。西北兵祸未除,王府别院安全些。”贤王说话间,单手把玩着拇指上的翠玉扳指。
就这样,刘继,章华夫人,还有刘离这个刘继的关门弟子全都光明正大地搬入贤王府别院。刘离一时半会的也不知道某爷这是闹哪一出,怕搅合了他的计划,只得忍下满心的疑问,配合着她家这个高深莫测的爷行事。
章华夫人受了伤,折腾了这一番,用过膳,吃过药后便独自回房歇着。刘离这才寻着与贤王单独说话的机会。
“爷这是闹哪样?”
刘离眨着大而明亮的杏眼,直愣愣地看着贤王,样子有些可爱。贤王搂着她在一旁的交椅上坐下,轻笑着刮着她的鼻子道:“乖,在客院这边住几天,过几日你就明白了。”
贤王走了,依旧是早出晚归,刘继每日除了照顾章华夫人外,很多时候都将自己关在王府别院的炼丹房内,没完没了地炼着丹。“客居”在王府别院,刘离彻底地闲了下来,每日除了看棋谱外,就是陪章华夫人下棋,聊家常。渐渐地他们相互熟络起来。平日里不好说出口的话,刘离偶尔也不避讳地问上一二句。
“夫人喜欢我师傅?”刘离落子,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章华夫人晲了刘离一眼,跟着落子道:“小孩子家家的,毛还没长齐呢,知道什么是喜欢?”
“刘离十六了。”
刘离从容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