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头巴脑从前锋营调了兵力前往若敖府,自从若敖天被抓捕后,若敖府的下人早已经把若敖府值钱的东西都抢夺一空,平日里有怨气的,还会在临逃离之前,将若敖府的门窗什么的都给踢烂泄愤。如今的若敖府,不过短短的数日,却也能看出来许多斑驳的衰落感来。
苏见力将若敖府作为关押若敖氏族人的地方是最恰当不过的地方了,这若敖府的府邸面积够大,而且他们又都是姓若敖的,合情合理。只是樊霓依压根就不知道苏见力会将那些人关押到那里,所以她找了有一段时间猜知道虚头巴脑早已经赶过去了。
苏见力的手下,已经就地斩杀了不少若敖氏的人,其中还不乏有许多才会走路的小孩。虚头巴脑事先已经得到了樊霓依的指示,所以在发现苏见力的将士已经开始动手了,二人也是废话不多说,嗖嗖嗖地在对方的身后放了许多冷箭,苏见力的将士也停止了杀害无辜百姓,继而将所有的兵力都投向了虚头巴脑,这虚头巴脑带来的前锋营将士,自然不会是苏见力中军营的将士来得勇猛,况且前锋营也是受中军营管辖的,只不过如今两边的将士都稀里糊涂的,不知道自己人打自己人是为了什么,但是作为将士,听从上级的命令这是最基本的要领,所以即使双方都纳闷,心里憋着闷葫芦,手中的利器却依旧是不顾旧情地开始厮杀。
樊霓依赶到的时候,虚头巴脑他们明显处于劣势,只不过有命令在身,依旧是要紧牙关死扛着。原本只是为了救人,现在竟演变成用更多的死人来救即将要死的人,樊霓依大喝了一声道:“你们都给我住手!”
虚头巴脑早就不想继续打下去,毕竟实力是不能和中军营的人相抗衡的,所以在一听到樊霓依的喊声后,二人迅速地指挥着前锋营的将士往后退,谁知中军营的人压根就不买樊霓依的帐,见前锋营的人后退,竟然咄咄逼人地杀了过来。
阿东乐护着樊霓依,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樊霓依知道事态已经严重了,走到人群的前方,命虚头巴脑二人将前锋营的将士都退后数丈,自己一个人既不伸手拦住中军营的人,也不呵斥他们,只是两个眼珠子一转不转地盯着他们看,目光犀利得叫人清清楚楚感受到一种震慑。
这个和楚庄王一起断发的女人,是谁,什么地位,中军营的将士有没见过的,但一听到旁人说起樊霓依的名字,个个都不敢再有半点的鲁莽,怔怔地全站着不动了。
“我就问你们一句话。”樊霓依目光冰冷地注视着中军营的将士们,寒气直达地表,“你们关押的这些老弱妇幼里,如果有你们的亲人,你们还会这么毫不犹豫地杀害吗?”
对于樊霓依的问话,中军营的将士们没有一个人能回答上来,毕竟都理亏。即便是刚接到命令的时候,他们也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辱自己的职责,身为士兵理应是在战场上厮杀,怎么可以对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下毒手?只可惜君命难违。现在被樊霓依再一次道出来,个个都觉得自己比别人矮了半截。
“怎么了?是不是都觉得心中有愧?堂堂中军营的将士,竟然对手无寸刃的老百姓下手,这要是传将出去,恐怕在战场上你们的对手都不屑于与你们交手,我说的对吗?”
樊霓依才将中军营的将士说得体无完肤,背后却传来一阵笑声。
苏见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骑在马背上,远远地在后侧方观望着樊霓依,口中不无嘲笑地说道:“樊侍女说的真是太对了,不过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樊霓依和阿东乐等人都没注意到苏见力什么时候过来,朝着苏见力看去,见他没有下马的意思,而是两腿一夹马腹,棕色的宝马就像是他的心腹,迈开蹄子朝着樊霓依的方向走来,那马蹄“哒哒”地踩在石道上,发出脆耳而有节奏的声音。前锋营的将士识趣地往两侧让处中间一条平坦的道给苏见力过去。
苏见力依旧是趾高气昂地骑在马背上,与樊霓依并排站着,目光冷峻地朝中军营的将士看去,连正眼都没看孙损一眼,就下命令道:“孙副将,你最是知道的,我手下的兵要是不能完全服从命令的话,应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不用。”孙损也是没有下马,而是骑马往前走了几步,盯着一个身穿黑色盔甲,手腕处有银色护腕的副将看去,此人名叫李大峤,是孙损引荐和提拔起来的。苏见力在樊霓依冲撞中军营营帐后,就命人快马加鞭赶来命令李大峤就地将那些人杀掉,他却因为樊霓依的到来而没有执行命令,显然,他是违抗了军令。
李大峤见孙损骑马过来,心情平静地双手取下头上的盔帽,朝盔帽亲吻了一口,单膝跪在苏见力面前,伏地朗声道:“末将李大峤有负苏将军和孙将军的厚望,末将在此以死谢罪!”
“不要啊!-------”,樊霓依身手要冲上前过去拦李大峤,却还是没来得及,这李大峤在苏见力的麾下当差久了,知道苏见力治军严明,不会给一个犯过错的人任何一丝丝改进的机会,所以在跪下去的时候,一手捧着盔帽一手已经悄悄地从靴筒里取出匕首,在“罪”字落地的时候,匕首已经从下往上斜插进心口,鲜血一下子就将盔帽染红了。
中军营的将士,个个都是功夫了得,手法了得,连自裁都不会给自己一点点苟活的机会,所以李大峤连一个闷吭都没发出来就已经跪死在苏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