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
而且穆霆萧不在京中,这婚怎么赐?
凌容宁咽了口气,沉声问道,“惜言姐姐,你是不是听错了?”
“阿宁…我也只是听说,不知真假!”
对…只是听说…听说…还不知道真假…
惜草看着她那不安的脸色,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抿了抿唇,终归是没有再说什么,她不忍心。其实她心里明白,天家赐婚这种事儿不可能空穴来风,如果没有确定,六宫之中自然不会有消息透出来,以免坏了姑娘家的名声。
天家更是看中这一点儿。
只是…只是真的不忍心再说罢了!
惜草看着她呆坐在那里,也不说话,默默的陪她做了许久,才开口道,“阿宁…府里还有事儿,我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
没反应…
“阿宁…”,惜草又叫了声,“我要走了…”
“啊…哦!”,凌容宁愣愣回神,“姐姐慢走,我…我就不送了!”
惜草看着也没有勉强,暗暗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把这件事告诉她是不是对的,希望是对的吧…
等这件事儿真的落定的时候,凌容宁也能有个心里准备。
惜草走后凌容宁还一直呆着。心里不停的否定着,否定着这是不可能的!
真的不可能!
如果真要赐婚,穆霆萧作为主角不可能不知道。如果他知道而且同意这门婚事,那就不可能再来招惹她。
绝对不是!
这只是空穴来风,还不一定呢…
“清依…”,
“哎…小姐…”,清依探了身子进来,“您有什么吩咐?”
“进来…”
清依看着她那虚晃无定的大眼,脸色那么苍白,心头一跳,立马走了进去,“小姐…您怎么了?”
“清依…接着去打听潘月慧的事儿,我想知道她夫家是谁!”
啊——
清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小姐…”
“赶紧去!没听清楚吗?我叫你去打听潘月慧的夫家是谁!”,凌容宁爆吼出声,大袖狠狠的扫掉了桌上的茶具,细白的脖颈上青筋细细的凸起,眼神莫名的凶狠。
清依被吓坏了…不敢再说什么,只能连连点头然后出去赶紧办事。
那吼声是那么的歇斯底里,语气里那控制不住的情绪喷薄而出,连坐在屋顶上看风景的卞溪都能感觉到她内心的奔溃,还好现在在院里待着的没有几个,都是凌容宁平常身边带着的…
卞溪在房顶上眼望前方,眼里无波无澜,莫名的叹了口气,最后把嘴里的干草吐掉,然后纵身跃下屋顶,落在凌容宁的房门前。
他愣着站了会儿,才走了进去。
凌容宁感觉到了动静,但她不想动,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
“小姐…”,终归是卞溪先开口。
“什么事儿!”
“没什么…只是听到小姐这边动静有些大就过来看看!”,卞溪随意道。
“出去!”,凌容宁转头看着他,“滚!”
卞溪挑了挑眉,这火气怎么这么大,抱手站在旁边,决定再加一把火,于是开口就说道,“小姐…天下男人千千万,就算韩王和潘小姐真的被凑了一对,也不至于如此失态啊!小姐应该看开些!”
“滚…”,凌容宁眸子发狠,甩手抄起桌上仅剩的一个杯子砸了过去,“谁准你偷听主子说话!”
卞溪抱着手清淡躲过,然后一脸无畏的看着凌容宁。
“本小姐叫你滚啊!”
她不想听,什么就算是真的被凑一对?
呵…笑话!
可她的怒气没有影响到卞溪,他还是那副悠闲的样子,又不怕死接了句,“凌容宁…清醒些…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穆霆萧和潘月慧的婚事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清楚的告诉她?什么意思?
凌容宁咬紧后槽牙,从牙缝间吐出几个字,“这事儿你知道?”
“知道!”,卞溪也坦荡,“而且早就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说!”
凌容宁又吼了声,声音有些嘶哑,大眼散着迷蒙的雾气,雾气集聚,眼角已经湿润,然后慢慢晕开。
一个笑得如花般的姑娘、一个撒起娇来能让人立马心软的姑娘,这时候却要努力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夺眶而下。真的让人心疼。
卞溪心有一刻突然的发酸、发沉,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头无法自由呼吸。
他有些后悔如此鲁莽的说出这件事儿…也许让清依告诉她,还不至于这么激动,自己一直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局外人多好?
“凌容宁…不告诉你,确实是我的错…可是…”
“闭嘴!够了!”,凌容宁抄起茶盘就砸了过去,“隔着层透明纸看戏是不是很爽?明明知道这回事儿还经常看我跟穆霆萧接近,这样看着的时候,你是不是在心里发笑?就像看一台大戏一样?”
卞溪脸色发沉,听着她那歇斯底里的话,顿了一下,也就没来得及去躲那飞过来的茶盘,直直的砸在了他的胸口,不由得的闷哼了声,沉声道,“凌容宁…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那你还要本小姐怎么想?”,凌容宁冷笑,“还要把你想得多高尚?你作为奴才,知情不报,把主子蒙在鼓里团团转…难道还不是居心不良?”
凌容宁已经想不到其他的,她知道卞溪不简单,也知道他路子广,会知道很多秘辛,她不想去问也不想知道。
可关于她的…这么大的事儿,居然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