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他,就是那双并蒂莲花,同心同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风萧萧,雨蒙蒙。
没有仪仗护卫,永琰仅带一列亲兵护送塞丽娜塔的梓宫前往朔州。
不知他如何劝服皇上,只知皇上赏下一身锦缎华服,一些简单的首饰,将娜塔草草装殓。
塞丽娜塔,一位可怜的女子,轻轻地来,又悄悄地走,她想挥挥手,却带不走一片云彩。
久久立在角楼之上,永琰的身影早已不见,我却依旧眺望着远方……
青芮立在身后,低声劝慰,“主子,您已站了几个时辰,该回宫歇歇了。”
雨水早已溅湿衣裙,我却茫然无觉,“不累,再等等,似乎还可以望见永琰盔上的红缨,宛若烈焰般跳跃,他还没有走远。”
一柄青色油伞罩上头顶,我缓缓回首,“怎么是你?”
明眸似星辰朗朗,他轻柔浅语,“下雨了,我过来看看,不知你是否又在哭泣。”
凝了神,笑叹,“仅是一句玩笑话,亏你还记得。”
他也笑了,露出光洁整齐的牙齿,“你说过的话,我每一句都记得,而且还是铭刻在心!”
蓦地,双颊羞红,不太喜欢他说话的语气,总感觉隐着不寻常的情愫……
四目相望,眼波难定。
垂了螓首,转身就走,却被拦住去路。
“为什么会脸红?”他旁若无人的质问。
我一怔,双颊更红了。
修长的指尖滑过面颊,他的气息拂上耳鬓,“皇上说得果然没错,你真的好敏感,讨人喜爱呢!”
天啊,他在说什么,心猛地一沉,如堕寒潭。
“放手!”顿时恼怒,挥掌打开他放肆的手指,喝斥道,“王直,你简直是胆大包天!”
“呵呵呵……”他深深瞥我一眼,大笑着离开,“只是小小的玩笑而已,王妃何须恼怒。”
幽幽深宫之中,我一无背景,二无势力,永琰一直充当我的保护伞,一旦他离开,没人将我放在眼里,眼前危机重重,这该如何是好?
无数念头闪过脑海――是否该躲入仁寿宫,陪伴在皇太后左右,等待永琰归来;还是……
心中万分懊悔,既是同心同福,为什么不同他一起走!
雨一直下,似乎永远不会停歇,我的心情仿佛这漫天大雨,沁凉如雪。
回到慈庆宫,直入内室,放了纱帘。
刚刚除去外衣,只听殿门吱呀一响,应声而问,“青芮,是你么?”
无人作答,轻轻的脚步逼近,一抹淡淡影子投上纱帘。
清苦的药味浮动,回首观望,耀眼的明黄刺入眸中。
猛地掀开垂帘,我惊呼出声,“皇……”
不等说完,已被他环腰抱住。
永琰离开不到半日,我便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难道就真的变天了么?
皇上寒了面色,逐字逐句咬唇吐出,“郑苹,你要出尔反尔么?别忘了,昨夜你答应过什么?”
“苹只是答应伴着你,并未答应别的事!”
语声带笑,他附在我耳旁轻叹,“朕只需你陪伴,仅此而已!想想,那至高无上的皇位,那雕金嵌宝的龙座,多么诱人啊!相信待永琰登临高处之后,一定会原谅你,一定不在乎你是否陪伴过朕!”
“滚出去!”如愤怒的狮子般怒吼,奋力踢打,“真后悔,怜悯了你,错信了你,塞丽娜塔说得一点都没错,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骤然他的面色苍白,大口喘息,“你说什么,就连你也在诅咒朕!”
“是!”冷眸相望,“大不了一死,你可以杀了我,但我绝不会屈服,绝不会就范!”
“好!”他出手极快,用力扼住我的咽喉,牵起一抹冷笑,“那就瞧一瞧,看你是否真的坚贞不屈!”
倾力压迫,收紧的虎口死死掐扼在颈间,我喘不上气,徒劳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眼眸里迸出寒芒之色,皇上冷笑数声,“永琰是你的救命稻草,如今他不在,你只有死路一条!了朕,少受许多皮肉之苦,否则……”
泪,顺着眼角滑落,我瑟瑟发抖,艰难地摇着头。
怎会变成这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好倔强的丫头!”皇上回首厉喝,“来人,去传训诫司的陈嬷嬷。”
一听要传训诫司的嬷嬷,青芮带着侍女匆匆而入,齐齐跪伏脚畔,不住叩首,“陛下开恩。”
“大胆!”皇上抬脚就踢,凶神恶煞地吼道,“这慈庆宫的主子不将朕放在眼里,养出的奴才也胆大妄为,胆敢再多说一句,立斩不赦!”
殿外响起足步声,有人渐行渐近,一抹银色的光亮出现在垂帘之后。
那是他,王直!
被泪水润湿的眸子不由瞥向他,多么期望他能站出来,帮我说句话,哪怕是一句,可是很可惜……
他负手垂头,无动于衷地立在帘外,如同化石,如同雕像,一动不动。
心已成灰,枉我将他当做好人!
失望,太失望了。
四个身强力壮的嬷嬷进到内室,皇上猛地松开手,恶狠狠地令下,“拿出真本领,让她屈服,让她尝点苦头!”
为首的陈嬷嬷领命,顺手抄起案上的龙凤红烛,缓步朝我逼近。
青芮看着我,面露惊惶之色,跪行至前阻拦,“皇上,行行好,主子是王爷的心头肉啊!”
“王爷的心头肉?”皇上扬手,重重一掌掴下,冷声嗤笑,“你家王爷有命出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