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色花中,海棠最艳。
是他把她从一个船娘那里捡来的,带进组织里。那是一个春日,他在渡口上船,见到摆渡的船娘有一个女儿,在把折下来的新鲜杨柳和花朵编成花篮。
河水清幽,少女一转眸、一挑眉间,有着全无装饰的天然丽色。
“你愿意跟我走吗?”于是,靖王及时问上一句。
她看了看他,也许是春风太温柔,也许面前的男子是自己梦中熟识的景致,是她寂寞的深望。长空吹下的风柔缓而悠长,怀春的少女不信那是流浪的风。一股展望的气息淡淡在风中弥漫开来,她想了半天,很小心地点了一个头。
在十四楼中,过的是不一样的生活。每次看到他时,她总要露出痴痴迷恋的神情。不知道她戴的是什么香囊,身上总有一种莲花香。
“王爷收我做你的丫鬟吧,我不愿意去接触别的男人。”
他穿上衣服,冷静地说:“那怎么可能?”
她听他说罢,悲愤地将把他推开,眼睛直视着他,“你会爱上我的!”
以后再见到他,她都冷静地回视,目光中没有丝毫感情。
海棠从初入行时,那清淡如新荷的少女,转而变成妖艳的小妇人。但是,不管怎么变化,她的脸上总有一种又天真又暧昧的神气。
门开了,眼前出现了一袭鲜红的衣裳,一张含笑的脸。女子就这般走了过来,微微笑着说,“主人,我来给你送终。”
“是谁让你来的?”慕容安岳不动声色。
“当然是,几位长老中的一个。”
“他能给你什么?我付双倍。”果然,是组织内部出现了问题。
“主人啊,我只要你欠我的那样东西。”海棠抬手掠发,风姿嫣然,果然是受过训练,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能够把自己最美的姿态表现出来。
“我好像不欠你的。”可惜,他也是受过训练的。
“你欠我一点真心。”
“……”
“主人,我说过,你会爱上我的!”
慕容安岳说:“是当你主宰了一切的时候?”
“你的伤势已经撑不住了吧?”海棠说:“听说你受了伤。”
“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海棠0地拿出一个玉瓶,“我来的时候,把十四楼中的灵药带出来了。只要,你和我一起走。”
“是啊,我为什么不和你一起走呢?”他说:“难得你还有这一点真心。”
靖王抬手一剑刺入她的心口,他又闻到了熟悉的莲花的香。一颗心在剧烈地跳动着,风里飘荡着血的味道。
他轻轻上她逐渐淡白的唇。“我从不受人威胁。”
慕容安岳叹息般地说了一句,“你跟随我这么久了,怎么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呢?”
“我只是试一试。”她含笑用尽最后的力气,在他耳边温柔低语:“这样,结束,也很好。”
靖王起身步入雨中。
雨中有许多的声音,有花开放的声音,有鸟躲在巢中的轻微响动。
他站在雨中,仿佛是要甩掉海棠那个微笑,自己不愿再回味的笑。
雨丝写意般挥洒,牵扯不断。
“你现在的身体,最好不要淋雨。”一个声音穿透密布的雨幕传来。
“三叔,是你来了?”慕容安岳抬头。
“那是治伤的灵药,海棠给你的。”三长老说:“你去吃了药,然后咱们打一场。”
“我不用你的药”,靖王冷冷地说:“更不会领你的人情!”
“慕容安岳,你果然还是那么骄傲!”三长老从树上一跃而下。
两人甫一交手,都后退了几步。
“咦?你仍然很强嘛。”三长老右手虎口震得发热。
据可靠的眼线说,慕容安岳受了重伤。而他居然依旧握剑而立。显然是有伤在身,他的嘴唇发白,然而眼神却锐利明亮。三长老看到了对方的眼神,不由自主微微点头。那样的眼神,那样的气势,才不愧是十四楼的少主,组织中的飘雪一剑!
难怪……可以镇得住这江湖和朝堂数年之久。
“三叔,你是为了什么背叛我呢?”
“为了你的位置。”
“……原来如此!”慕容安岳苦笑,“从我九岁开始,你们就扶植我帮助我,一点儿一点儿地教我怎么做一个少主。原来,你也有厌烦这么做的时候!”
“是啊,我比你大三十岁,你还有很长的生命,我再不争取,就要晚了啊!”三长老忽然出刀。
然而,对面的人比他更快,飘雪一剑――漫天的剑光纵横交错,以人的眼睛几乎无法看见的速度交错而来。
三长老双腿齐齐被斩断,躺倒在血泊里。
慕容安岳目光中带着悲哀,“三叔,你实在是老了,怎么非要和我斗呢?”
轻轻抖落了剑身上的血珠儿,靖王叹息一声:“这剑法,还是你指点我的!”
慕容安岳走进房中,不想再听外面三长老发出的垂死的呻吟。
他独自坐在屋里,听着外面的雨声。
忽然,门呀地一声开了。
慕容安岳想也不想,反手出剑。
“啊!!”一个穿青衣小姑娘吓得大叫。
“是你?”慕容安岳撤剑,“你是来送茶的吧?”
“是,公子。”她已经被吓得结结巴巴。
慕容安岳认得那青衣小姑娘叫锦儿,是牡丹的丫鬟。
“我正好渴了,茶呢?”
“茶在这里。”锦儿把茶端上来,是连环的茶盅,她四处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