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爽快地付了钱,我们连澡都没洗,就这么脏兮兮地上了车,老黄的车很大,装五个人绰绰有余,他把导航打开,沿着来路直奔贵阳。
他们为了照顾我,让我坐了副驾驶,我忍不住回头去看阿川他们,他们就像没事人一样坐在后面闭目养神。
“阿川,你们的车呢?别跟我说你们是走来的。”我问道。
“我们的车远着呢,到时候联系人开走就行了,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阿川笑道。
我觉得很怪,按照他们以前的作风,肯定在进入冗雷村的时候就和我们分道扬镳,顺便再拿走玉,但他们不仅没提这茬,反而要跟着我们去贵阳,倒好像我们是从一开始就在一起的。
这个家族简直是莫名其妙,他们似乎在全国各地都有人联系,在泰兴的时候开的车就是本地牌照,这里肯定也是。
他们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我一直以为他们的管理十分严格,按理说现在应该回家族复命,没想到他们还挺自由。
我难免好奇,我真的很想知道他们平时都在做什么,这种冒险不可能时时都有,在闲下来的时光,他们是怎么打发时间的?
墨家多隐士,他们是不是平日里也像普通人一样居住在普通的地方,干着普通的维生活计?他们之间又是靠什么联系?
我不敢想了,我打了个激灵,将这些念头抛到脑后,既然决定退出,我就不该有一丝一毫的好奇心。
我们很快就到了贵阳,他们把我送进医院,我全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伤的种类就像病理大杂烩,他们甚至不知道该给我挂哪个诊室的号。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折腾的,闻着医院的消毒水味,我的头又开始发晕,很快就有几个穿着手术服的助理从一条走廊深处推出了救护床,他们把我抬到上面,给我打了一针。
这医院效率还是很高的嘛,我这样想着,老黄他们的脸越来越模糊,我这才知道他们给我打的是麻药,或许是麻药的效果,我感觉伤一点都不痛了,老黄他们静静地看着我,神情很复杂。
我被推进了手术室,很快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在昏睡之前,我的眼前一直晃动着他们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们每个人都心事重重,布满了山雨欲来的危机感。
我不知道医生跟他们说了什么,难道我的伤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没有吧,我觉得还好。
……
我似乎沉睡了很久很久,我的大脑像死了一样毫无反应,头重得像铅,身体又轻飘飘的好似棉花,我没法睁开眼睛,反倒是身体的反应先行一步。
我能感觉到右手的手指在动,却动得很不利索,似乎被什么阻碍住了,我晃动着眼皮,想要睁开又睁不开,努力了好一会也没用。
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手,一道模糊的声音响起:“醒了?”
声音不大,也没什么感情,我的耳朵怪怪的,听不清就罢了,连男女都分不出,头脑里的麻痹似乎减轻了一些,我晃了一下脑袋,总算睁开了眼。
是小七,她并没有握着我的手,只是坐在病床边,我迷迷糊糊地扫了一眼周围,除了她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她把病床摇高一点,让我缓缓地倾斜躺着,倒了水送到我嘴边,我很渴,二话没说就喝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