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证据,证明那个人刚死的证据,但有一点很奇怪,如果是一个活人被关在密封的棺中,肯定会憋死,他的动作也很像,但脸色不一样,他的脸色应该是青紫的,现在却只是发红,像是着急。
为什么会这样?
我看着棺盖上的血迹,还是鲜艳刺红,我们开棺已经近一分钟了,血迹都没有凝固的迹象,就连他的指尖也还在源源不断地流出血来。
我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但还需要最后一步验证,我半蹲下来,对着棺中尸伸出手,所有人都在看着我,却无一人阻拦,他们像是早就知道结果,现在任由我去发现。
我的手指在发颤,我用尽勇气,迅速伸手碰了一下尸体的手,鲜红的血沾在指尖,传来一阵暖意,他的皮肤弹软如活人,他的血是热的,就算是在刚在开棺前死去也不应该,我可以断定,这个人的确死了,但他不该是刚刚才死,而是他的时间,永远地停留在了死去的那一瞬!
我倏地站起,看向神哥,看向十九,看向阿川,看向每一个人,我好像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
“是这具石棺的问题吗?是这个八卦图的原因吗?石棺中的时间是静止的,对不对?”我小心翼翼地开口,我知道自己的问题有多荒谬。
“没错,就是你看到的那样,这就是秦始皇一直追求的东西,有什么值得他放弃一切非要占据这里,只有永生。”十九开口道。
世上竟有如此玄妙的石棺!但我一点都不羡慕,因为这个人还是死了,他不是憋死的,而是死在自己手里。
“这里的时间相对静止,时间不变,人却能自由活动,他在活着的时候进入石棺,时间就永远停留在进入棺中的那一瞬,但人不会,他不会憋死,却会因为无尽的寂寞而发疯,他想要离开却不能凭一己之力推开棺盖,所有人都走了,没人知道石棺中还有个活人在忍受折磨,他死在自己的恐惧和绝望里,”十九说着,突然对我笑了一下,“大泽,这样的永生,你想要吗?”
“这哪里是永生,分明是酷刑……”
十九的笑容是那么冷,就像眼前的石棺,我的声音完全变了调,那根本不是正常人受得住的折磨。
“但是就有那么一个傻/子,他认为只要能够永生,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他动用了一切资源和人脉,安插眼线,偷梁换柱,不惜用家族世代子弟的生命搭桥,只为代替秦始皇躺进这具石棺,他成功了,亲手把自己关进绝望的囚笼,变成一具栩栩如生的标本。”
十九的声音越来越大,眼里的恨意越来越浓,他死死地盯着棺中尸,所有的恨意又在最后化为悲怆和一声叹息,他抬头看向小七,眼里带着抱歉:“不好意思,我对家族隐瞒了一些小事。”
“这个吗?不重要。”小七的声音毫无波澜。
我怔住了,十九的话越听越不对味,偷梁换柱,安插眼线,世代子弟……他说的到底是谁?
“他是谁?”我的声音在颤抖,我似乎知道答案了,但我必须从十九口中确认。
“傻/瓜,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知道吗?”
阿川笑得讽刺,从尸体身边捡起一只绣着金线的黑色锦袋,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那是一个发黑的手指大小的东西,看起来又干又硬,像是一块腊肉。
“这是什么?”我还是不解。
“服了。”
阿川说着,竟直接俯身去扒尸体的裤子,把那团衣物粗暴地拉下来,我怔怔地看着尸体空空如也的下半身,立时明白锦袋里的是什么了,没想到躺在石棺里的竟然是一个太监!
“现在懂了吗?躺在这里的根本不是秦始皇,而是给你带来血咒的罪魁祸首,也是你家先祖,赵高!”阿川的声音很大,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的脑袋里全是嗡嗡声,看着眼前死状凄惨的尸体什么都说不出,过了好半天才喑哑着开口:“他,他不是太监么……”
“我……”阿川硬生生地把已经说出余音的脏字憋了回去,“那是他进宫之后,赵高在进宫前曾有一个女儿,这些在史料上都有记载,你觉得以他权势滔天的地位,想要让后代随他姓很难吗?”
像是一记重锤击在胸口,我只觉得有一股血气凝在喉咙,吐不出咽不下,我有太多问题,现在一片混乱,竟不知该问什么了。
“十九还是你来说吧,你既然知道葬在这里的是他,那这条线应该查得很清楚了吧。”阿川开口道。
十九苦笑:“是,这些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们,我早就暗中调查过,当年发现此处秘境时,秦始皇已经不行了,担任左右丞相的赵高和李斯与胡亥勾结,想要逼死不知永生秘密的扶苏,把这口石棺留给胡亥,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秦始皇安置在这里。
当年的四块玉,一块被秦始皇给了住在浮岛的仙人,一块在扶苏手里,一块给了大将任嚣,还有一块在秦始皇自己手中,秦始皇死后,扶苏带着一块玉下落不明,反倒称了他们的心意。
公元前208年,赵高构陷李斯私吞钥匙,使得李斯被大怒的胡亥斩杀,第二年,赵高谋反杀死胡亥,将最后一块玉掌握在自己手中,扶不知情的子婴上位,自断谋反罪诛三族,借此偷梁换柱,假死来此进入石棺。”
十九说得简单,我却听得心惊肉跳,赵高真是好大的胆子,要想完成这一切不知要多么缜密的筹谋,这其中定牵扯了很多人很多事,他竟真的把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