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保此话一出,所有看客的目光都转向那辆精美的马车。马车的车夫是位中年男子,貌不惊人,一脸泰然自若。
马车内,张陆起身踉跄,正要走出去,被徐家大小姐徐颖死死拉住衣袖。
张陆道:“此事我们理亏在先,你松开。”
徐颖咬着牙道:“那混蛋可是打了哥你,这事能就这么算了吗?你可是我们江东的大纨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首畏尾了,而且那文诚已经去了长安,你还怕谁?”
张陆摇头道:“你爹呗!”
徐颖撅起红唇,道:“我不管,今天这事他要不给个说法,没完!我爹那边你别操心了,我自己说去!”
张陆道:“你就是被你爹惯成这德行,实话跟你说吧,你知道你哥我和文诚差在哪吗?”
“还不是人家比你胆大,要我说今日的事若是被文大公子撞见了,指不定这穷酸秀才吃不了兜着走,哪能让他在这里作威作福。”徐颖道。
张陆不吃这套,他说:“跟你说吧!若是论家世,我张家比文家差不了多少,可是我这人和文诚不同的是,我知道什么时候收手,什么人可以欺负,什么人不可以。”
“就他?”徐颖道。
张陆点点头,“就他,来历不明,我张陆可以欺负手无寸铁的百姓,可以当街扇官差的脸,对那些外来的书生秀才,更是见一次打一次,就是因为我知道他们的家世背景不如我张家,就算我张陆把他们打了半死,又有谁拿我怎样?不过这小子来历不明,没准是哪个门派的弟子也说不定。有些江湖势力连你我两家都得讨好,更何况我一个还未在张家掌权的后生?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事起先就是我们理亏,出去认个错又有何妨?怎么说我张陆这些年在江东的风评也不比文诚好到哪里去,被人笑话就笑话,大不了记住那些人的脸,回头再招呼李典成几个弟兄打回去。”
徐颖还是不肯撒手,张陆也无奈地摇摇头,也丫头倔起来除了她爹可以劝得动,谁都管不住。
“偏不让你走,说了这么多大道理,还不是因为自己怂?你怕他我可不怕,大不了回去被我爹训一顿,这次你听我的,我们不出去,看他能拿我们怎样?”
张陆苦着脸,若不是此前他被人打了一下,现在身体还隐隐作痛,也不至于被一个弱女子拉住走不了。
唐太保看着那辆丝毫不动的马车,再次喊道:“再不出来,我真的招呼过去了!”
马车依旧没有动静,马车的车夫此时竟眯起眼睛,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唐太保来了性子,手里的板凳空中划出一个半圆,直接朝着马车飞去。此时车夫突然睁开眼睛,一手接在那飞来的板凳的一头,稳稳地接住。
马车内的徐颖像是在跟张陆邀功,道:“看吧,我爹亲自给我挑的人,有哪个是等闲?”张陆听罢,不置一词,他自然知晓徐家在江湖上的地位,道这又如何,那姓唐的小子来历不明,若是真的惹上了大门派,就是徐家也得碰一鼻子灰。
唐太保眼神有些错愕,他回头看向杨松,出乎杨松意料,这位太师府的客卿不是请他出手,而是问道:“杨前辈,你看我和那个马夫的差距有多少?”
杨松笑了笑,举起一只手。“五重楼?”唐太保惊讶道。
杨松摇摇头,说:“拿条板凳来,让我试一试。”
王二狗屁颠屁颠地把手里的板凳交给他,在众人的惊叹声中,这位看起来比书生还要弱不禁风的老头,同样一只手把板凳甩出去,马夫起身,手里的板凳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两条板凳在空中接在一起,接着各自断成两截,无力地落下。不待众人惊呼,又是一条板凳飞来,直接与马夫的双手接在一起,只见马车身形后退,一只脚抵在马车门的门框上,马车剧烈晃动了几下。
马车内的徐颖死死抱住张陆,差点就叫出声来,再没有之前的刁蛮。张陆神情有些慌张,他一直觊觎的那位鹰钩鼻老者,真的是个高手,想到自己之前还嘲笑了他一番,看来这次非得给他磕几个头才行。
杨松扔出第二条板凳后,说道:“大概六重吧!”
唐太保一听有些蔫了,看着杨松一脸泰然,唐太保咽了咽口水,什么大概六重,他最多可以在这些泼皮面前逞能,其实能扔出五六条板凳已经是他的极限,这次也是为了测试一下自己的实力到底有多少?若不是背后有杨松这么一尊高手坐镇,他也不敢把内力都用在这上面。
“还是您来吧!”唐太保嘻嘻道,“我就威风到这里就行!”
杨松摇摇头,他看着那位马夫,道:“老朽乃太师府的客卿,可否请马车内的人出来一见。”
所谓语不惊人死不休,就是这个道理,太师府的客卿!太师府的家丁在江东都可以横着走路,何况是太师府的家丁呢?
马车内的徐颖张大了嘴巴,这看起来瘦小的老头竟然是太师府的客卿?太师府的客卿又怎么会只坐一辆破马车呢?
张陆正了正走着倾斜的身子,拿来徐颖的手,道:“你就别出去了,我去就成。”
说完只留给惊魂不定的徐颖一个背影。
张陆出了马车,不倒是没有给众人太大的惊讶,毕竟这位江东的大纨绔做出这种事来也不稀奇。
只见张陆在马夫的搀扶下,踉跄前行,途中还不忘往躺在地上装死的泼皮身上踩几脚,骂骂咧咧道:“老子的钱都花在你们这般废物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