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得到救赎的我们在这精神荒芜的世界里兜兜转转,双眸盯着苍天,满心渴望遥远,殊不知,最大的谜底就在眼前。
青梅姐姐,我想你一定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在我陷入沉沉旧梦的时候,你也一定还未苏醒。
小紫将我吃力的送到山门前就兀自飞走了。
我用独孤爷爷交给我的特殊阵牌打开了禁制,在艰难的爬过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后一下子瘫坐在了冰凉的露台上,稀薄的空气让我难以呼吸,阵阵晕厥感袭来,于是连忙吃下薛姨交给我的药丸,好半刻之后才恢复过来。
我多想尽快完成这个任务,和你一起徜徉在百花盛开,果香浓郁诱人的灵果园,在犹犹豫豫了一整天,直到出发前你转身的一刹那,我才忍不住而又小心翼翼的向你问起百花会的事,你来到我身边,温柔的牵起我的手,向我小小的赔不是,我见你眉间掠过一缕忧愁,而又一笑过之。
你说你并不在乎什么花魁和那万众瞩目的荣光,最希望早早退场。只愿做那开在雪山之巅,不食人间烟火,静数岁月流年的雪莲花。
我现在就在雪神树下,躺在从童姥奶奶洞窟里搬来的紫檀木摇摇椅上,手上捧着最纯洁、白皙、几近乎透明的六瓣雪莲花,想要迫不及待的送给你。
雪神池内铺满了鹅卵石细沙,流淌着充沛的源水,绝迹了的雪莲花在雪神树出现之后再度生发,在一夜之间将了无生气的雪神池全部铺满,没有留下一丝间隙,淡淡香气流荡在高薄的云端,格外沁人心脾。
恍若之际,我看到在淡淡雾气升腾的雪神池上空流连着一道微薄的倩影,在雪莲花之间轻轻起舞,美而不妖,她是那么的高贵,而又是那么的孤独,背影中流露出淡淡的忧伤。
不知不觉间,我突然变得无比困倦,哈欠连连,那一道若即若离、若隐若现的倩影轻轻地飞到了我的身边,伸出纤纤玉手温柔的抚摸我的脸颊。
我迷离的双眼注意到她那因为喜悦而微微颤动的双肩,虽然看不清她的容颜,却能感受到她的温暖,不禁双眼一合沉入到无尽黑暗。
她随之而来,背对着我,纤纤玉手往外一探,拉开了厚厚的一层毛毡,毛毡之外是大雪纷飞的雪原,一身白色裙衣的她回过头来微微一笑,而后便消失在漫天飞雪之中,我满带疑惑的走出黑暗洞穴,瞬间打了一个寒颤,转身一看,唯有两座毗邻的大山矗立在眼前。
那时天色昏暗,在飞雪云雾的笼罩之下,我被大山上鬼斧神工的雕琢所震撼,只见在大山的阳面开凿出了无数个散发着金黄色光芒的洞窟,影影绰绰的光芒将整座大山笼罩,神秘瑰丽的七彩极光在遥远的极北之地摇曳,为两座大山披上了神秘的外衣。
鹅毛大雪在淡淡的光芒中徐徐飘落,唯美动人。山巅之上有两座无比宏伟高大的建筑东西相望,屋顶上红色的琉璃瓦在变幻万千的云雾中若隐若现。
此刻我突然联想到雪苍刺勒的游记,莫非……
那些无比灼热灵魂的文字突然泛着金光肢解开来,然后迅速的变幻、交错、重构,直至与大山的边边角角重叠。
倏忽之际,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天地间云雾聚散,无数嘈杂的声音和支离破碎的画面一下子涌进了我的脑海,比如说西巫神山比东巫神山略低,那是因为大祭司的地位比萨密长的地位要低;萨密部落有严格的等级制度,俗称“九等人”;尤其是东巫神山山巅上的建筑令我感到十分的熟悉,我知道图书馆的位置,还有大殿前有几根柱子,柱子到我几岁的时候才能抱得住,我还知道在大殿后面有两间黑暗神秘的特殊房间,稍后我会告诉你那两间房间是干什么用的,我还知道很多巫术的种类等等……
我逐渐意识到这不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而是曾经鲜活的存在于这片神秘天地之间的前世今生。
站在巫神山前,仰望着这不复存在的辉煌,内心的激动久久不能平复,这一世的降生、荣华、抑或悲欢,直到最后的宿命轮回都在牵扯着我的神经。
我轻呼一口气,目光在万千洞窟散发出来的微光中寻找着前世的自己,而后,脚步轻轻一点,便飞向了巫神山。
我的内心无比复杂,既有和前世相逢的激动,也有人生重叠的无比沉重。
我的目光被一棵开在九等巫奴洞窟旁的傲雪梅花吸引,冥冥之中感觉这个洞窟是那么的熟悉,仿佛掩藏着我所苦苦苛求的一切答案,于是便不由自主的朝着洞窟走去,就在我伸手掀开黑乎乎的破旧毛毡的一刹那,身躯光怪陆离的消失在了原地,唯有意识化作视界依旧停留在这一片天地间,我就像造物主一般审视着这一片大地,让人心生不满的是,无论这个世界发生什么,我都无法参与,也不能发出声音或者留下提示。
我想要将视界飞到山巅,却在瞬间被打落到了洞窟前,整个世界都在震荡,不久之后便恢复了原状。
我的理智在一瞬间又掌控了我的意识,这毕竟是发生在过去、业已注定了不可更改的历史,无论这是怎样痛苦的一生,我只能作为旁观者徒劳无功的看着,而且只有沿着历史的轨迹去寻找过去的自己,不能硬生生的截取或者跳过其中任何一个片段。
想到这里,我坦然的将视界扩展到洞窟内。洞窟内阴暗潮湿,狭小寒冷,家徒四壁,唯一还算有点价值的东西就数木桌上的巫神像和香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