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她诧异的是,这两人今日居然都来了。
老英国公精神健烁,头发都白了一半,但看上去红光满面,是个可亲的老头,他一下车便四处看,叹道:“这处地方终于修起来了啊,没想到老夫有生之年还能见到,真是阔气得很呐!”他竖起大拇指,大声道:“长公主,与您的身份很衬哇!”
玉烟染不敢托大,赶忙道:“多谢您夸赞,我本无能得很,是皇兄怜惜我罢了。”
楚恣离从马车上跳下,抢上来道:“长公主真是谦虚,能让李御史的儿子神魂颠倒,怎能说无能得很?”
玉烟染抬眸看他,有些迷茫。
她从不曾想过天下能有人生得如此明艳动人,难怪他能仅凭相貌便挤进元京四杰之一。
只是这样的容貌,自己绝不可能见过但忘记了,可是若没见过,他何以用这么一副熟稔口气同自己玩笑?
还不待她反应,老英国公抬手给了他一颗爆栗,道:“臭小子,对长公主客气些!你那说的都是什么话,真是浑惯了!”
楚恣离抱着脑袋往后躲,方才翩翩公子的形象荡然无存,委屈道:“祖父好歹给我留些面子嘛!这可是在外面,大家都看着呢!”
“哼,你也知道在外面?我看你小子最近就是皮紧了,你等回去,老夫我——”
玉烟染忍住笑,赶紧打断,“两位请进吧,里面地方大得很,也不用担心被大家瞧见。”她冲两人笑盈盈眨了眨眼。
老英国公听了这话似乎十分熨帖,一边往里进,一边揪着楚恣离絮叨,玉烟染好像隐约听见他说:你看看人家长公主,小小年纪比你强不知多少,你个猴崽子
楚恣离回头,幽怨又委屈地看了她一眼,终是被他祖父抓着进去了。
玉烟染哭笑不得。
接近晌午,消息差不多都传开了。两位皇子一位长公主亲临、泰安候夫妇、老英国公、襄安侯府老夫人、广宁伯府老夫人都到了,其他人家也有女眷前来,那些迫于宫里压力的人家一个个都坐不住了,最后或多或少都找人带了贺礼上门。
宴会上共有近百号人,一同坐在新府的厅堂中,中间置了屏风,玉烟染独坐上首,左下一排则是五位质子殿下,众人一同举杯,庆祝柔缈长公主乔迁之喜,场面热闹又贵气。
她望着仍旧宽绰的厅堂,环顾左右两侧觥筹交错的宾客,心中忽然一定。
往后这一幕将成为她生活中的常态了。此后,她再不是无人可靠、备受嘲讽的公主了,她有了能让这些人正视、忌惮的能力,甚至让他们不得不屈从于自己的威胁。
这一刻,她终是感觉到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的踏实感,她想,付出了许多,荒唐了许多,两年后,她总算以一种别样的方式在元京安居下来,可以开始期待一个更加舒适安宁的未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