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说其他,这人你打算怎么办?”萧玄泽问。
“你带走吧,总不能让他在我屋里躺到天亮。”玉烟染打了个哈欠。
屋子中已经有血腥气弥漫了,淡淡气味将两人淡然的面庞笼在月色下,若有其他人在场,只会觉得他们两人诡谲冷酷。
萧玄泽看了看她,问:“从方才起我也很奇怪,你不怕么?”
“怕什么?”
萧玄泽走到尸体旁边。
“杀人而已,我又不是没——”她淡然开口,戛然而止,改道:“死人有什么好怕的,活人才难对付。”
“要不要叫个丫鬟进来陪你?”
“不必,平白吓着她们。”
萧玄泽再没待下去的理由和必要,便道:“那我便带他走了,这块铁牌你打算如何?”
“给我吧,对方想看我们鹬蚌相争,我怎能如他所愿?”她皱眉。
萧玄泽扛起尸体,趁着夜色回去。
——
翌日一早,长公主府上炸开了锅,昨晚竟然有人潜进了北晋六皇子湛王的院子企图行凶,刺客自知行动失败后服毒自尽。
长公主府上第一时间通知了京兆府尹和禁军总指挥,两拨人马都进了府里调查。
据昨晚值夜的丫鬟讲,她睡得非常沉,中间没有醒过,这很不正常,刺客很有可能先闯入了长公主的屋子,在没有发现北晋六皇子后,追去了后面的院子,被人发现后自知无法逃脱,自尽而死。
柔缈长公主听了勃然大怒,当即更衣进宫。
六位尚书也被请进了宫中商议此事,玉烟染由许怀升带着,直接要求面见皇兄。
她请过安后,看着几人便冷笑,“本宫府上昨夜被袭击,本宫与湛王险些送命于刺客之手,我真是想不明白了,某些人到底与本宫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跟本宫对着干呢?”
六位尚书相互望望,不敢作声。柔缈长公主这是默认了刺客是他们的人啊。
“柔缈,不得无礼。”玉兮捷教训道。
“皇兄,这也太可怕,臣妹知道有人对臣妹十分不满,但臣妹一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二不干预朝堂政务,根本妨碍不到别人,可,可是有人竟将手伸向了臣妹府上,还悄么声潜入了臣妹的院子,皇兄,请您给臣妹做主啊!”
玉兮捷被她磨得无法,“只好”同意她可跟进此事调查进度,追查刺客身份。
六位尚书立在一边心中忐忑,他们带头启奏长公主囚禁湛王的不妥当,现下两人差点遇害,别说长公主了,其他人也要觉得是他们动的手,这口黑锅还真是从天而降。
玉烟染在众位大臣面前耍了一通威风,总算报了连日来被他们每日教训的仇,心中痛快,将将出宫,在宫门口遇到了玉容灏。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彬彬有礼,对她行礼道:“九姑母要回府了?”
“是啊二殿下,二殿下也进宫给皇兄请安?”
“是的,九姑母今日这么早?”
“唉,也没什么好瞒的,事情总会传出去,我府上进了刺客,我进宫请你父皇彻查呢。”
玉容灏微惊,“怎会?何人这般大胆,连长公主府邸都敢行刺?”
玉烟染冷笑,“说不好就是那些整日里瞧我不顺眼的大人们呢,成日里不好好给皇兄办差,天天议论皇家之事,议论本宫,若是叫本宫知道是谁干的,必要叫他们领教领教本宫的厉害!”
玉容灏想了想,问:“刺客抓住了么?”
“刺客自尽了,死无对证。”
“没有什么能证明他的身份吗?比如腰牌、特征、甚至口音?”
玉烟染叹了口气,“昨晚事发时,我和我的婢女都被迷倒了,连人都未见到,刺客现下被挪去了京兆府尹衙门,我也不知他们查得如何。”
“原来如此,这太危险了,九姑母,请您一定要保重。”玉容灏行礼。
“多谢你,本宫不耽搁你去见皇兄了,再会。”
玉容灏再次行礼,并且避让,请她先行。
玉烟染坐上马车,沉思起来。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明德侯府送了礼物来,表示慰问,玉烟染心道,贤妃的办事速度真快,她必是从玉容灏口中听说了两人的对话,接着就让娘家有所表示,她做事总这样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接着,陆陆续续不少人家也跟着送礼过来,她这次没偷懒,大部分人她都见了,并且大体说了一样的话,因此很快,整个元京都知道,柔缈长公主想借此机会,憋着劲要修理朝中总骂她的臣子们呢,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从第二日起,再没人敢上书参她了,毕竟谁也不想莫名其妙背上刺杀长公主与别国质子,意图挑起两国战火的千古恶名。
而玉烟染也从来送礼的形形色色的人中得到了不少反馈,她兀自思索,又将刺客带着的那块贴牌子掏了出来。
这人想让承恩侯府背黑锅的意图很明显,承恩侯府也的确有这个能力,但是此事细想,就不太合理了。
要杀湛王的人是萧珣,承恩侯府为何要帮着萧珣?如果是先前,文琇成为北晋太子妃、未来的北晋皇后,承恩侯府尚且会助他,但萧珣最后娶了柔芙,给了帝后没脸,承恩侯府恨他还来不及,没道理助他。
应该说,这人制定这个嫁祸计划的时候是有些仓促的,他可能根本没想到这个不合理,就匆匆行动,这也许说明,对方很迫切地想要重创侯府,甚至为此不择手段、铤而走险利用自己。
“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