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夏山无奈道:“太后图谋之心尚不得知,圣旨既已下,身为臣子,不得不遵循。何况只是面见皇后娘娘,自己的女儿总不会算计父亲。这个倒无碍。想来太后想借此收买于我,拉我入她的阵营罢。”
画夫人紧张地问道:“那时,你如何做?”
画夏山站起身,走到窗边,昂首挺胸,决绝道:“宁死不从!”
第二日清晨,画夏山早早起身,整衣敛容,提上画夫人早早准备的礼物来到云龙门等候。
出奇的是,往日重兵把守的宫门,此时却空无一人。
画夏山虽心中有些疑惑,但皇家重地,不敢随意走动。
又过了一会,宫门内忽出现一丫鬟,说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前来带领画夏山往皇后宫中探亲。
画夏山想起能马上见到许久未见的大女儿,如今的皇后,心中十分激动,没作多想,快步跟在这丫头身后。
辗转了好一路,还未到达目的,且一路上行人不多,见到他二人也都小心避开。
画夏山终于忍不住朝前面领路的丫头问道:“侍官,皇后的宫苑在何处?为何行了大半天的路程还未到?”
领路丫头头也不回道:“大人莫急,前面就到了。”
说着,二人终于抵达一座宫门的门前。可这座宫门,位置偏静,周围杂草丛生,门墙外表色彩均已脱落,暗淡萧条,一点都不像皇后所居。
画夏山抬头朝宫门匾看去,只见上面写着,潇湘苑,而不是,椒房殿。
故而又问道:“侍官,这不是椒房殿,如何带我来此?”
丫头没好气道:“让你来就只管来,难道就不许皇后在此处散心吗?何况椒房殿处于后宫正中央,周围是后宫妃子群居所在,让大人去往那处,终是不方便,有违礼数。”
“啊,是。”画夏山虽对这丫头的话有些疑惑,一向对皇家恭敬谦逊的他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丫头领着画夏山进了苑,苑内照样空无一人。画夏山坐在大厅内等候,丫头倒了一杯茶水放在他的跟前,便退了出去。
正当画夏山焦急地等待时,林婉柔却突然从门外出现了。
画夏山见来人衣冠华贵,身边却只跟着刚刚那一名丫头。急忙起身,却不知如何称呼。
丫头厉声提醒,“见到贵妃,还不行礼?”
画夏山猛然一惊,极为尴尬地俯身施礼道:“臣拜见贵妃娘娘,不知贵妃娘娘驾临,有所冒犯,还请贵妃娘娘恕罪。”
林婉柔一脸傲娇,略带讥讽地笑道:“画大人请起,是本宫不请自来,倒把画大人吓着了吧?”
画夏山慌忙离开座椅,请贵妃入座,自己侧站一旁,俯身静候。
他的脸色极为惨白,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直流。
他如何不知无特殊召见,外臣不得与后宫妃子会面。往小了说这是有失礼数的行为,往大了说就是秽乱宫闱。
“请娘娘恕罪,臣是受太后懿旨,去探望皇后,却走错了宫苑,臣罪该万死,臣这就先行告退了。”画夏山等不及贵妃发话,着急忙慌地就要往门外走去,却被刚那丫头挡住了门道。
见到画夏山对她俯首称臣,让林婉柔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她一直对当年画颜对她的羞辱耿耿于怀,如今有了打压画家的机会,她岂能就此放过。
林婉柔笑盈盈地站起身,“画大人并没有走错,正是我让丫鬟领你到这来的。”
画夏山这才发觉是被人蒙骗,心生恼怒,他转过身严厉地看着林婉柔,“贵妃娘娘与太后联手把我引到此处,到底意欲何为?!”
林婉柔丝毫不被他因气恼而愤怒顶撞的语气,有所影响,继续说道:“既然你都猜到了,那本宫就不与你打哑谜。画大人想必是忘记自己做了什么了吧?”
画夏山一听,自己果然没有猜错。他愤怒地将双袖一甩,“想来太后因我抓着张株的罪名不放,恨极了我吧。”
林婉柔邪魅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画大人。可是就算你什么事都预料到了,还是改变不了你的生命。实话告诉你吧,太后早已视你为眼中钉,早想把你处之而后快,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要让她画颜亲自尝尝,从大家闺秀变成囚犯的女儿,该如何苟延残喘的生存!”
画夏山仰天大笑,早已视死如归,他面不改色道:“那恐怕要让贵妃失望了,我的颜儿绝不会轻易被打垮,相反,贵妃娘娘与太后做下如此罪恶,往后的日子里,该多加小心才是。”
林婉柔成功被画夏山的这句话激怒,瞪着一双恶毒的眼睛,满脸通红,像一只野兽正要撕碎它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