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前来探望的顾沛萱则觉得此事来得蹊跷,按理说皇上对顾沛蕖情深义重,怎可在她新丧不足百日便册封皇后呢?被册封之人却是自己姨娘的孩子,这让她有些始料未及,但这不是让她最忧心的,最让她忧心的是章启瑞参父亲顾玉章的那一本,还有那一众墙头草的朝臣纷纷检举参奏顾玉章。
而今父亲带兵在外,若是皇上出兵围剿,顾王府该怎么办?母亲又该怎么办?
自从顾沛蕖薨逝,陈书雪便整日在佛堂里念佛,甚少过问朝中府里之事,所以她此时还不知道朝廷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萧菀被封后,择日举行帝后大婚。
可是顾沛萱也不知道该怎样,该何时将父亲顾玉章之事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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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下来的当天夜里,顾沛蕖由浅笙和倚画等人陪着去了敬亲王府。
而这时,宇文焕渊却在和雪灵娈庆祝被封王妃之事,二人拿着长长的一卷圣旨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活脱高兴地像两个孩子。
披着雀羽绒斗篷的顾沛蕖站在门口看着,嘴角满是笑意,她转头对凌霄说:“凌霄,你可曾见过笑得如此开心的灵娈?”
凌霄笑着摇摇头,一行人从偏门入府,凌霄接应她们进来。
他将此事告诉宇文焕渊的时候,宇文焕渊竟然高兴地说‘来得正好,你去接她们,咱们一起庆祝一下!’他全然忘了此时还有那么多国家大事未定还有逆贼未讨。
顾沛蕖笑着摆摆手对凌霄说:“你先下去吧!我自个进去!”
凌霄很有几分玩味的笑了笑:“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这样的称呼顾沛蕖头次听到,微微一怔,继而浅浅一笑,独自走了进去。
雪灵娈见姐姐来了,忙要起身,却被顾沛蕖按了回去:“都是自己姐妹无须这么多礼,你安心坐着!”
宇文焕渊拱手行礼:“臣弟拜见皇嫂!”
“我与灵娈都说了咱们是一家人,你又何必这么多礼呢?”
顾沛蕖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想要洞察一切,只是那双秀长的眼眸依旧那么明亮清澈,如当时她所见一般,只不过现在恰逢喜事,笑意浅浅罢了。
三人相继落座,很快便开始谈笑风声起来,待到宇文焕渊酒过三巡,顾沛蕖才觉得此时该说来意了。
她夹了一些鸡丝放在碟子里,轻声地问:“殿下,此时是不是很有些志得意满的意味?”
宇文焕渊仰头将杯盏中的酒饮了下去:“不至于,虽然高兴,但是臣弟还没有忘记还有大事未成!”
顾沛蕖轻言轻语地试探:“不知道殿下所想的大事可否与本宫的一样?”
“自然是一样的,臣弟要为皇兄征讨南诏,为皇兄讨伐顾玉章,此二事未成,怎敢志得意满!”
宇文焕渊澄明的眼神满是期许,他太想一展抱负了,为皇兄开疆拓土,讨伐逆贼。
顾沛蕖潋滟一笑,恹恹地叹了口气:“本宫就知道,你一定会这么说,你是去报效皇上,报效国家了,那我妹妹灵娈呢?”
“自然由皇嫂和皇兄代为照顾啊!臣弟已经想好了,若是臣弟出兵讨贼,那时候皇嫂已经回宫为后了,就由皇嫂将灵娈接入宫中好生照料。”
宇文焕渊兴致颇好,他将手中杯盏恭敬地在顾沛蕖面前敬了敬。
顾沛蕖听到他这样说,突然觉得很放心,能将妻儿托付给她与皇上,说明他心胸坦荡,从未想过谋反篡位。
“灵娈的身体你我都清楚,虽然皇上他有意瞒着本宫,但是本宫又不是傻子,自然是晓得其中利害。皇上已经派人去请药王谷的谷主了,说是绑也要绑来为灵娈接产。若是那时你不在她身边,可真能放得下心?”
顾沛蕖进一步地试探着,但是她只想听到她想听的答案,只想辨别她想辨别的答案。
宇文焕渊眼底深邃了几分,他抬眼看着雪灵娈,沉吟片刻:“皇嫂,灵娈,皇兄登基以来心腹大患便是顾玉章,而且南诏亦是蠢蠢欲动,值此良机可将二人分而治之,实属不易。这个时机皇兄等了太久了,臣弟不想让皇兄再等下去,所以无论如何,此役必战,战则必胜。”
此话语铿锵有力,让顾沛蕖深感振奋,她笑着点头,雪灵娈则一脸欣赏地看着他。
“当然了,臣弟会尽快完成此役,这样才能让你们安心,也可早日回来陪伴灵娈和孩子!”
宇文焕渊眼中似有繁星闪烁一般,干净而明亮,顾沛蕖真的希望这是他内心的一切。
“焕渊,若是有人别有用心、处心积虑的在你皇兄身边蛰伏十数年,只为了杀他篡位,拥立新君,你欲如何?”
顾沛蕖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只是那双眼睛切切地盯着他,这话她可以说,可是宇文焕卿不能说,他说了只会引起猜忌与误会。而她说出来不过是对宇文焕卿春风化雨的感情**的表露罢了。
宇文焕渊微微一怔,他目光坚定,声音郑重:“倘若真有这样的人,自然是杀无赦!”
“当真?”
顾沛蕖抓过宇文焕渊的手腕按在桌上,切切地追问。
宇文焕渊感受到了来自顾沛蕖手上的力度,似乎也感受到了此言的分量,好像这个人真实的存在着:“皇嫂,难道真有这样的人?”
听了半天云里雾里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