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回去闻人语一番梳洗穿戴整齐后,才又返回主院。

见父亲已在正门等着,匆匆跟上。

“怎么这身打扮?今儿是赴寿宴,你当是去围猎呢。”闻人佑打趣道。

见闻人语一身蓝色衣裳清雅,系腰束袖,除却那一头青丝云鬓上还簪着一支并不显眼的玉钗外,浑身上下再无半分娇俏首饰点缀,连脂粉都未见几分,闻人佑隐隐有些吃惊,却未觉不妥。

他的女儿天生丽质,即使粉黛未施,亦难掩无双姿容。似这般,反倒令其眉宇间多了一丝飒爽的英气,看上去清丽俊雅的很。

“围猎?我倒真希望是去围猎呢,可惜不是!”闻人语讽刺道,又将厌恶飞快的遮掩过去,又拖着娇音故意说道,“父亲您可是忘了?我房中一应东西全让你口中的猫鼠给卷了去,我此时穿啥啥没有,戴啥啥缺着,望父亲早日抓着那作恶的东西,趁早的几盒毒鼠膏药死了才好!”

“哈哈哈……”闻人佑一时忍俊不禁,放声大笑。

闻人语微气恼的看了一眼父亲,又对着等在门口的轿夫摆了摆手,示意不必。

“女儿要同父亲一般骑马去!”

招呼小厮牵来一匹骏马,闻人语登着马鞍,身手矫捷,一气呵成地跨上了马背上。

“语儿,你这是…”闻人佑惊诧地望着她,一向不擅骑马的女儿怎会动作如此敏捷熟练?

“父亲,您和大哥皆是马背上长着的人,唯我一个不会,岂不显得太难看,我便自己偷偷下了几个月苦功练了,正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呀!”闻人语游刃有余地笑着说道。

闻人佑一听便解了惑,大感欣慰地点着头。

父女二人齐齐往独孤府中去。

闻人语被一股闷气憋着,越发骑得快。

她的确为学会骑马偷偷的练了数月,摔得浑身青紫也不敢叫人察觉,不过是在那不堪回首的上一世。

她自幼怕马,无论大哥和爹爹怎么哄,死都不愿学。

直至有一日,她见了独孤朝睿和大哥相约比骑射之术,大哥以微弱劣势稍逊了一筹,独孤朝睿那抢了头旗意气风发的模样,让那时的她迷醉到不能自已。

闻人语痴痴地跑去问那人“若语儿学得会骑马,朝睿哥哥可会更欢喜一些?”

那时只觉得那人眼中仿佛藏了浩瀚银河的璀璨,那人望着她微微一笑说“会,我希望有朝一日能与你扬鞭策马,赏尽世间烈焰繁花。”

一句话,让闻人语只觉哪怕是刀山火海,她也愿往,更何况只是学骑马?于是,无论从马背上摔得有多重多疼,她也依然死咬着牙爬上马背去!

如今回想起来,闻人语只觉不可思议,那时的她竟会爱得如此沉醉忘我!

说来可笑,至今她仍不后悔那样爱过!她后悔的,是她自己的上一世花了十几年的全部心思却没有看清独孤朝睿的真面目,那为了权位,可以牺牲一切,甚至出卖灵魂的真面目!

“语儿,为何心不在焉?”闻人佑皱着眉唤她。

“啊?您才刚说了什么?”闻人语歉意地看着父亲。

“也没什么,就是问你,给独孤夫人的寿礼可准备好了?”闻人佑一时想起来她两手空空,晨间也未见她提及。

“父亲不是准备了么?想必礼也不会薄,随便挑出来一半点儿就说是女儿送的就是了,横竖独孤世家富可敌国,送的再多,他们也不见得在意我们府中这点子东西,过个俗场罢了!”闻人语毫不在意地说。

“语儿,看你这段时日的行为举止,是真绝了心要跟朝睿断了情分?”纵使闻人语这段时日只字不提及那人,更御前告状独孤一族,可闻人佑听得女儿说,对独孤公子再不存一丝情意这事儿总是不大相信的,毕竟那是孤孤朝睿啊!

外人不了解的,尚且对闻人嫡女痴恋独孤公子的事情传的惊天动地的,更何况他这个时刻关注着女儿心思情绪的父亲。

想当初,为了治独孤公子的喘疾,她都能拿着剪子抵在自己脖子上,说父亲若今日不把玄灵珠和寒冰玉借与朝睿哥哥治病,女儿便立时死在您面前的!

那一日的情形可谓历历在目,闻人佑是真的气着了,还下令将她关在解语楼,不许她出去。

谁知,这孩子竟然倔到连着不吃不喝了好几日,逼的闻人佑不得不妥协,将寒冰玉断开一部分送去独孤家,话也跟女儿说的明白,寒冰玉已然送进独孤家,至于玄灵珠,除非从他闻人佑尸体上踏过去,否则玄灵珠绝不可能离开闻人府。

就这般波折折腾,究竟闻人语还是将玄灵珠偷梁换柱,拿去给了独孤朝睿。

这样为独孤公子不惜一切的人,如今竟说闻人语宁死不入独孤门,这样的话,女儿敢说,他一时也得敢信啊!

闻人语是能猜到父亲心中所想的,若不是发生上一世的种种,闻人语哪怕粉身碎骨也料不到,自己会有对独孤世家恨之入骨的一日。

“父亲,独孤朝睿是不会将玄灵珠还来的,他一直处心积虑的想从我这里拿到玄灵珠,独孤世家意在取帝王而代之!”

半晌,闻人语行至独孤府门前手中陡然勒紧马缰,马儿打了个响鼻,似乎在昭示着什么,她失神的看着那高门大府上挂着的朱匾金漆,才淡淡地对父亲说。

“语儿,此话不可乱讲,你可有证据?”闻人佑变了脸色凝重地说。

心中隐隐察觉了什么,莫非陛下那夜说的,欲要擒之,必先纵之,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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