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日闻人府中你初醒来时,拿着冰冷的匕首狠狠刺在了我身上,那时你的眼神那么怨,那么恨!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独孤朝睿语调平平,仿佛在阐述别人的事情一般,只有背后那紧攥成拳的手,泛出了如同死色一般的青白。
闻人语嗤笑一声,“你今日特地在这儿等着我们是来算账的,还是来追忆过往的?”
这时燕名骁淡淡接过话茬道:“若是前者,烦请公子稍待片刻,等我们取下了这铃铛再说,若是后者……”
“抱歉,我们没空!”闻人语十分有默契地搭了一句腔。
这时,被独孤朝睿触碰过的那只三生铃震动的越发厉害,悲音如同啼泣。
闻人语忽然有些不适,脑袋里好像炸开了一般,过往的一切悉数涌现上来。
“怎么了?”燕名骁扶住她,语带关怀地问。
“没事,可能是这铃铛的声音让我有些……”疼痛越发剧烈,她有些受不了地按着头,使劲晃了晃。
刺——
“名骁,你在做什么?快住手!”闻人语见他竟猛然出手,以内力稳住了正在不断晃动的三生铃。
“愚蠢!你以为这三生铃是一般的力量可以左右的么?”独孤朝睿面上带着明显的嘲讽低吼道。
“是么?”燕名骁的话语之中带着近乎狂妄的邪魅,“那我便偏要左右一次!”
冥冥中,两股强大的力量一直在无声无息的对抗。
三生铃似乎能够无声无息的化解一切外来的阻碍,仍旧在上面安然无恙的跳动着。
闻人语担心他会被伤到,忍着不适轻声劝道:“我好些了,你别…”
站在一旁的独孤朝睿见了这一幕,眼底的兴奋却是越发遮掩不住,他虽心疼闻人语的不适,却无比急切的渴望三生铃能为他证明什么!
这东西自古以来便是一对,但凡出声,必是成对,传闻只有情比金坚的两人共同出手才能晃得动它,一旦成功则预示着二人之间的情缘得到了上神的庇护。
独孤朝睿初闻传言时,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便是他不光要使这个象征着天长地久的三生铃摇动,更要将这东西拿下来,即使此刻只有他一个人也不要紧,总有一日他会等到语儿愿意接受。
所有人都劝他独自一人不可上这石洞触碰三生铃,否则势必会触犯神灵,有性命之危。
但独孤朝睿仍旧一意孤行的上来了,无论这三生铃是否真的有灵,他都想试一试,至少不能让燕名骁拿到手,绝对不能!
得以安然触碰到三生铃,并让它发出声响的那一刻,独孤朝睿的欣喜几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何必勉强呢,任你再强大,也无法阻止天意,不如放手吧!”独孤朝睿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劝道,话音刚落,便见闻人语朝他走来,还未来得及欣喜,面上便传来火辣辣的痛意。
“清醒了么?清醒了的话就给我滚出去!”闻人语指着洞外冷冷地说。
独孤朝睿却像是等这一巴掌等了很久似的,他的眼中甚至多了一丝如愿以偿的喜悦,“这点痛,比起你当初所受的,实在是太轻太轻了……”
三生铃入耳不绝的声音仿佛让她又经历了一遍前生的一切,但没有那些血肉模糊的场景,只有她和独孤朝睿从第一次相识,到后来倾心相恋的种种美好回忆。
是的,闻人语承认,倘若割开有关于玄灵珠和楚沐芸的那一段,他们多年相处的点滴其实是存着些美好的。
毕竟,那时的闻人语是那么无忧无虑,飞蛾扑火的将一颗心全放在了他身上,独孤朝睿也曾多多少少是将她放在心上的,不然不会耐心的教她写字作画,朝夕相处中无微不至到让她越陷越深。
但那又能怎样呢?
所谓的美好,在楚沐芸的利刃下,在玄灵珠和权力的诱惑下,不过只显得更加讽刺罢了!
“停下来!过往所有一切给我带来的唯有痛苦和耻辱!闻人语生生世世都不会再陷入那场悲剧里!”她终于受不了了,对着三生铃声嘶力竭的怒吼,像是要将所有的委屈和记忆统统丢弃!
神奇的是,三生铃竟应声而停了!
“名骁,你没事吧!”闻人语也没顾得上惊讶,只拿出帕子给额角已然沁汗的燕名骁仔细擦了擦。
燕名骁摇了摇头,视线却一直停留在三生铃上。
闻人语见状,用身子挡住了他的目光,柔声说:“我们之间的感情,何须靠一对死物来证明,当初,你以命向玄灵珠下咒,换我一世安泰,如今我终于安然站在你面前,往后你自然是无论如何都甩不开我了,生同衾,死同穴!”
看着她眼中坚定执着的光芒,燕名骁忽然就释怀了!
“没错,既然独孤公子这么喜欢这三生铃,我们何不大方一些!”燕名骁哼笑一声,紧紧握住了闻人语的手从独孤朝睿身旁绕过。
那十指紧扣的双手,犹如尖刀生生扎入独孤公子的心头,虽不见血却痛不欲生。
“燕名骁,你能陪她多久?让她对你情深一片,然后死在你手中,这就是你希望看到的么?”
此言诛心,燕名骁和闻人语俱是一震。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语儿,你以为燕名骁与我有何不同么?他只不过比我更狠,更善于算计人心罢了!”独孤朝睿幽冷的一笑,像极了正吐着鲜红信子的毒蛇。
“哦?说来听听!”燕名骁怒极反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你不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