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门客?秦梦很意外!吴越之地上除了远在吴城的白武士,自己哪还有门客?一早才给他们送的信,他们要来,也得到下午了。
秦梦不禁向龙阳君身后的那人看去,面熟的很,秦梦立时就认出了此人,激动的击节叫道:“吴卿啊?怎么会是你啊!”
吴卿就是吴申,曾经是左清寒泉冈上的僮仆,当年为富甲治伤时结识的吴申,一晃十多年,也算是秦梦不多的老朋友。
在六年前天下大饥荒时,老丈人左太史一家陷入了危机,秦梦将左襄转移出了魏国,顺便也将左家的一众僮仆遣散了,吴申就在其列。
“见过主公!仆下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主公,今世虽死足矣……”吴申一见秦梦便是稽首大礼,话未说完就已哽咽。
世上尊卑贵贱秩序严明,秦梦向来平等对人,吴申又出于缧绁之间,遇上秦梦这样的主公,只想掏心掏肺的誓死追随!
“吴卿,你怎么就哭上了?咱们老友相见,那是好事啊?”秦梦搀扶起吴申,掏出丝帕递给他道。
“主公,仆下见到你高兴啊……”吴申不敢去接秦梦的丝帕,用衣袖擦拭了一把眼泪依旧带着哭腔说道。
“见到就好?你怎么在广陵?”秦梦问道。
“仆下祖籍本就在吴地,太史公家中遭变,仆下这就逃了回来!太史公,主母都还好吗?”吴申眼中闪着亲人喜相逢的激动泪光再次哽咽道。
“都好,他们都好!难得他乡遇故知,吴卿请随我房中叙旧……”秦梦激动的拉起吴申的手,回头对龙阳君说道:“还有劳姊姊为我布置一间雅室,再张罗一顿酒宴,小弟要好好款待一番我的忠仆!”
“好嘞!姊姊亲自为你操办!”龙阳君欢快的答应,灿烂一笑欢快转身离去。
今日的意外,实在超乎寻常的漂亮,龙阳君欢喜不已。王子缭斩杀老鄂君这么大的事,不消一天楚国满国皆知。这就等同于把秦梦牢牢绑到他的战车上。
为秦梦引荐失散多年的门客,置办酒宴,这些可以讨好秦梦的小事更是不在话下。
吴申见到秦梦身边一直跟着的雍容妇人,不禁多瞟了两眼,喉结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秦梦笑道:“吴卿,我为你引荐,她是我芈夫人,她曾是秦国的王后,楚国的女公子……”
吴申听了,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潜台词无非是:主公你是越来越好色,把手都伸向了诸侯夫人。
芈琳也听出了此人和秦梦以及左清之间关系的亲密,甜甜一笑犹如邻家妇人一样,屈身做了一个虚礼说道:“见过吴卿!”
吴申眼珠子还未收回,一见芈琳降贵纡尊问好更是错愕的手足无措。
秦梦阻止了他的稽首叩拜问道:“吴卿快说说你的情况!”
吴申曾在秦梦指引下做过商贾,太史公家破之后,他逃回吴地,依旧重操了就业行商坐贾。今日他就在广陵市上,正巧遇上秦梦买剑,这让吴申惊喜异常犹如身在梦境。等他反应过来,秦梦就已经上了车。他也顾不得买卖了,抽身就追到了广陵城令府。吴申讲明情况,还好龙阳君给予了引荐。
听完吴申为生计奔波的不易,秦梦叹了口气说道:“你都跟了我这么多年却依旧落魄,我这心中有愧!从今天起,就不要经营你那贩卖草鞋、竹筐、麻绳这等小买卖了!我送你几船金玉你把它们卖了,改行做做铜铁布帛粮食买卖,争取过几年成为吴地豪富!”
“不可,不可,仆下倍受主公厚待,此来就是为你奔走效劳,岂敢再要主公大礼!”吴申坚决不受。
秦梦搀扶起吴申真诚的说道:“好了!你也是拖家带口,不比少年后生,你就在吴越之地上扎下跟,日后我再到此地,也能有个歇脚的地方!对了,吴卿,你也知晓,主公身上是非多,为保你不受牵连,最好不要向外人提及你我的关系!”
龙阳君为秦梦主仆安排的酒宴特别丰盛,竟又将西施琴姬请来了过来弹琴助兴。
“既然这般丰盛,龙姊姊也不是外人,就留下一块享用吧!”秦梦客气的礼让道。
龙阳君狡黠的看了周遭仆役一眼,小声嘀咕道:“尊贵有别,别忘了,你是王子!”
在秦梦爽朗笑声中,龙阳君离去。
傍晚白武士白勇如期而至,秦梦问道:“李园家的财帛可都装船?”
白勇点点头,伏地请罪叩拜道:“仆下兄弟无能,竟让主公深陷困地,仆下对不住主公,对不住白太公!”
秦梦着实为白武士的敬业精神感动,搀扶他起来宽慰道:“不是你的错!也怪我疏忽,让老鄂君钻了空子,不过是虚惊一场而已,切不可责怪兄弟们,一路而来他们着实辛苦!”
和秦梦相处时日不多,白勇却真心爱戴这位主公,起身问道:“主公有事尽管吩咐,在下一定将功赎罪!”
秦梦摇摇头说道:“吴地咱们做不了主,我被龙阳君挟持,又被扣上杀害鄂君的罪魁,我是进退艰难,接下来的一切都是变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白勇不知龙阳君底细诧异的问道:“主公身边并未有龙阳君的人手,若是主公远走并非难事啊!”
秦梦笑道:“这就是龙阳君的高明之处,老鄂君死了,我成了楚国宗室的公敌,一跑更是洗不清,更方便了龙阳君肆无忌惮的造势。我还是周王子,还能值万匹马,就没人敢轻易动我,不如不跑,静观其变,在这楚国纷乱的局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