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衍闻言微微颔首,喝了口茶,道:“多谢王叔。”
“有什么好谢的,中午就在这用午饭吧,咱爷俩好好喝几杯!”泰王摆摆手,又拍着大肚腩皱眉道:“对了,你路子广,可有蔚家那丫头的消息?”
姜衍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摇头道:“没有,王叔怎么会问起她?”他前两日已经收到朱定滔的传信,但郁圃的信却是一直都没收到,所以这两日还真没消息,他也算不得是撒谎。
“好奇呗,上京城难得出这么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她让我给她准备了路引,也不知这丫头到底往哪儿走了,万一路上出个什么意外,雷震霆那老小子指不定算在我头上!早知道我就让石虎安排几个人给她!”
泰王并未注意到姜衍的异常,摇着头自顾自说。
这事儿他还真欠考虑了,帮人帮到底,他当初怎么就把这事儿给忽略了呢!小姑娘带着幼弟和丫鬟上路,会不会遇到危险还真难说,看她那样子也不像是要去泊宜的,去萧关的话,风险只会更多。
姜衍见泰王面露担忧,略微迟疑后笑道:“王叔放心吧,我安排了人手给她。”王叔本是一片好意,偏早年与肃南王夫妇有些纠葛,自己若是不说,估计王叔心中会一直惴惴不安,倒是失了本意。
泰王闻言愣了愣,反应过来猛的一拍桌子,虎目中满是戏谑的看向姜衍,哈哈笑道:“好小子!我说你那天怎么火烧屁股似的拔腿就走!原来是安排这事儿去了!你老实跟王叔说,你是不是已经惦记上人家了?”
他就说嘛,老三虽然看似冷漠,本质上却并非铁石心肠,两人定亲多年,蔚家丫头从小就定给老三了,老三又如何会无动于衷?
鸣涧闻言抬了抬眉,不免又想起圣旨留京的那夜,主子和齐休冒雨追人,最后浑身湿漉漉的回来。
主子应该是将蔚大小姐放在心上了吧,否则以主子这淡漠的性子,又怎么会冒着风雨亲自前往,回来后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尤其最后邹宇上门的时候,主子情绪外露,明显笑得很是开心。
姜衍并不否认,扬眉看想泰王道:“王叔,她还小。”
泰王白了他一眼,笑得促狭,“小有什么关系?总会长大的,我看那丫头挺好,既聪慧又有胆识,长得嘛,过两年一定是美女!要不你怎么会派人过去?”
姜衍扶额,他是这个意思吗?当然不是了,他只是觉得小团子年纪还小,王叔这么说未免会让人觉得自己有些迫不及待。
“总归是功臣之后,既然连王叔都出手了,母后与雷夫人是故交,我如何能丝毫不为所动?”姜衍垂下眸子,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
心中却想着蔚蓝此时到了哪里?她会不会有危险?郁圃是不是能取得她的信任?若是不能,他是不是应该主动去信一封?
早朝后,杜威带着两名副手和几名衙役,又亲自前往镇国将军府拜访陈氏和孔氏,寻思着能不能从陈氏婆媳的只言片语和奴仆的态度中,再发现些更有价值的线索。
当然,这线索无关真相。
杜威虽入京不久,却也知道蔚桓向来得新帝看重,今日在大殿之上,新帝的态度已经表明,下旨彻查此案,大约只是个幌子,真实的目的应该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对天下百姓和臣子有个拿得出手的交代,尤其谢太后虽然将陈氏婆媳禁足,却并无其它惩罚,新帝更是允许了蔚桓回京后陈情自辩。
杜威深思熟虑,觉得新帝会如此催促,又明确的给出三日之期,已经是很明确的暗示。毕竟,自己之前确实将曦和院走水一事,从头到尾的彻查了一遍,可期间却丝毫有用的线索也没发现。
传闻皇家暗卫无处不在,难道此事新帝还能不知?新帝既然知道,又出言催促,这分明就是想要自己尽快结案的意思。
明面上,杜威与蔚家二房并无瓜葛,他也想尽快结案,毕竟这事关新帝对自己的态度——以及下一步动作。
杜威并不觉得自己所想是杞人忧天,只要大哥还在蔚家军中一日,姜泽就迟早会将主意打到自己头上,端看这手段是温和还是凌厉罢了!
时至今日,杜威不得不想,圣元帝将自己调入上京,谋求的是不是就是这样一天?
可他无暇多顾,为今之际,想要稳住新帝,他首先要做的,便是写出一份既不得罪蔚家二房、又不触及新帝底线,还要让朝中大臣与天下百姓易于接受的结案陈词。
要让这三方都感到满意,这尺度就需得好好把握。
杜威新官上任,在上京城并无人脉,新帝的态度,他完全无法从正面打探而出,是以,只能寄希望从蔚家婆媳的态度、以及将军府的仆从口中分析出更多讯息。
镇国将军府,蔚蓝和蔚栩已经“入土为安”。
几人在跑马巷一侧勒马,径直往大门而去。往日里威严煊赫的门庭,因为接二连三出事,再加上唯一的男主子不在,女主子又被禁足,此时显得格外冷清,甚至连大门口那两尊铜狮子头上的鬈毛疙瘩都黯淡了几分。
孔氏的伤已经好了许多,此时正歪在软榻上看书,琉璃和翡翠一左一右的给她捶腿,闻得小厮来报,孔氏连忙让两个丫鬟伺候自己起身装扮,又略有不耐的让人去请陈氏,一面吩咐耿三亲自将人迎进花厅。
孔氏对杜威的身份和背景心知肚明,初时,她并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位京兆尹大人。但后来蔚桓在信中与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