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母子二人给了吗?并没有呀,足见二人对选秀能够带来的好处寄予厚望迫不及待。既是寄予厚望,自然不会允许有人破坏。换言之,谢太后与姜泽,应该是最希望选秀顺利进行的了,又怎么会主动出手破坏?
再说了,谢太后与她本就不对付,她痛快了,谢太后就不痛快。而选秀,说白了不过是变个法儿往姜泽跟前送女人,这送上门踩她一脚的机会,谢太后怎么会错过?
依照谢太后一贯的性子,应该是全程都拉着她,让她亲自去选,亲自将人送到姜泽的榻上才对——这种亲手为自家夫君挑女人,心里怄得不行,还要忍着锥心之痛强颜欢笑的打击,岂非更符合谢太后的利益?
“娘娘就这么肯定?”张嬷嬷听曹芳华说的笃定,无奈道:“那您说太后娘娘是个什么意思,老奴今日原也没想亲自去内务府问,可这有人已经忍不住主动将话递到老奴耳边了,老奴从御膳房出来,这才不得已走了趟内务府,谁料这事儿却是真的,这其中要是没鬼,怎么会连个小丫头都知道?”
“你说这是有人主动递到你耳边的?”曹芳华蹙眉,“是谁,哪个宫里的?”
张嬷嬷摇头,面色更加阴沉,“浣衣局的,老奴已经亲自问过,只是个很普通的小宫女,就是嘴碎了些,眼下浣衣局和御膳房估计已经传遍了。”
曹芳华听了没吭声,尖尖的鎏金甲套轻叩在案几上发出咄咄的声音,直听的张嬷嬷和映梅映雪心里发慌。映梅急了,踟蹰道:“娘娘,您说会不会是有人想在复选前让您和太后娘娘对上?”
“本宫与太后娘娘何时相安无事过了?”曹芳华懒懒的抬眸扫了她一眼,“这宫里就没人不了解本宫的性子。”想让她和谢太后真刀真枪的干起来,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她太知道谢太后的软肋了,想要给她添堵有千万种方法。当然,谢太后也了解她的,只可惜她并不在意,再加上有曹国公府在,谢太后这才拿她无可奈何。
最后曹芳华一锤定音道:“映雪,去查!”
映雪微微福了福身快步走开,张嬷嬷与映梅也反应过来,映梅道:“娘娘的意思,这事儿未必就是宫里的主子做的?没准是储秀宫那帮人呢。”这些个千金小姐,哪个心里没点见不得人的心思,哪个又没点后宅手段!
心思浅的,家里人根本就不会让她们来趟后宫这潭浑水。进了宫,那就是为自己、为家族谋利益的,谁还没个飞上枝头的想法?不必说,她家娘娘也是众矢之的。就是不知道这其中是不是真的有人在捣鬼了。
张嬷嬷也蹙起了眉,请罪道:“是老奴疏忽了。”
“跟嬷嬷有什么关系,起了坏心思的拦都拦不住,这次你拦住了,下次呢,下下次呢?”曹芳华轻轻的拨弄着茶盖,微微挑眉道:“再说对方未必就是歹意,也未必就是储秀宫的人动的手。”
“娘娘怎么就知道对方不一定有歹意,又如何确定对方不是储秀宫的人?”映梅攥着拳头气咻咻道:“既不是后宫的主子,也不是储秀宫那边,那还能是谁?”
曹芳华慢条斯理的搁下茶盏,笑看着她道:“到底是谁,查查不就知道了。”不管是谁做的,总有自己的目的。按照张嬷嬷的说法,现如今应该整个皇宫都传遍了。对方若是还有后招,总会露出破绽来。
可曹芳华到底还是料错了,张嬷嬷是辰时后回坤宁宫的,映雪紧跟着去查,结果对方一整日都没什么动静,就好像先前的事情不过是场意外。非但如此,映雪同样没消息传回来,不仅没消息传回来,甚至连人都没回来。
曹芳华这才觉得事情有异,但宫门已经落锁,就算明知有异也没办法。
与此同时,姜泽正冲谢琳发火呢,只他到底忌惮谢琳,就算是发火,也非常克制,压抑着怒气沉声道:“今日的事,母后可是已经听说了?”
“何事?”发生在后宫这一亩三分地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谢琳的眼睛。
但这事儿从他们拍板定下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不会风平浪静,见姜衍强忍怒气,谢琳不免有些失望,淡淡的掀了掀眼皮,反问道:“是哀家让内务府将名册送到延禧宫的事,还是说有人嚼舌根的事?”
姜泽近段日子本就过的水深火热,闻言气急,“母后既然知道,就没什么想说的吗?这事儿儿子一开始就不赞同。眼下好了,选秀才进行到一半,就有人想将事情往皇后跟前捅。皇后是个心宽的,儿子倒是不担心她将人刷下来,可这事儿已经闹出来了,到时候文武百官会怎么看朕?”
“能怎么看你,皇上的后宫是皇上的,再不济还掌握在哀家和皇后的手中,这入了宫的人,便也只在后宫活动,文武百官有什么可说的?就算他们怀疑,也要能抓得到证据才是,难不成他们还能跑到皇上的后宫瞧个究竟?”
谢琳心里也不痛快,怒道:“谢家既然想让她进来,那就让她进来,不过是多个人吃饭领月例的事情。要是不这么做,你以为选秀能如期举行?就算能,太傅府你还想不想要了!规矩是做给人看的,能看到的才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