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好处远不止这些,有了暗卫来吸引漕运的视线,他单独带着秦羡渊走不仅没有尾大不掉的风险,也更加容易脱身。至于秦宁馥,他已经交给手下的人安顿,若能活着自然是千好万好,若是不能,那也只能怪他时运不济了。
真信田冲自忖是个十分清醒的人,他所求的不多。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在确定好当前形势、认真权衡好自己实力后才开始实施的。一旦开始,他必然全力以赴,若事情的最终发展方向与他不符,他虽会觉得遗憾,却不会疯魔执着。
就像他当初背弃尹卓一样,该做的已经做了,既然无法达成目的,他会及时止损,果断的抽身重新开始。也因此,秦宁馥的安危虽然重要,却远不及他自身安危重要。
二人心怀鬼胎,因着忌惮漕运的人,并未在原地久留。接下来的几日里一直躲躲藏藏餐风露宿,很快就将秦宁馥抛到脑后。就像之前因为确定秦宁馥的安危所引发的争执根本就没发生过似的。
不是二人不想,实在是被漕运的人追得无暇他顾——真信田冲还好,因为分头行动之前,将秦宁馥交给了自己的下属,收到下属的消息,自然就知道秦宁馥的消息。
但他知道后愿不愿意告诉秦羡渊,那就全凭心意了。也因此,秦羡渊能知道的,都是真信田冲想让他知道的。可有些消息,光靠瞒是瞒不住的,至少对密切留意着二人动向的蔚蓝和姜衍来说,就完不是什么秘密。
安平镇,蔚府的赏花宴已经结束。
因着宴请的主要是蔚家军的中高层将领与其家眷,再加上西海郡各地县令,赏花不过是个噱头——西海郡严寒,如今才刚解冻,就连草都才刚发芽,又哪来花赏?
为数不多的几盆珍稀花卉,还是军中将领家眷从上京城带过来的。其宝贝程度,跟养儿养女没什么差别。若非蔚蓝身份在那摆着人家不好拒绝,估计赏花宴更加名不符实。
但真花没有,各家各护来的“娇花”却着实不少。蔚蓝初初见到的时候,直接被吓了一跳。边关民风开放是众所周知的,又因着已经开春,打眼望去院子里姹紫嫣红,闺秀们三五成群,叽叽喳喳就跟养了几百只鸭子似的。
蔚蓝让人统计了下,到场的闺秀基本与请帖上的宾客人数持平。年龄小的有几岁的,年龄大的有二十来岁的,其余十四五岁正值婚龄的大约占了一半。再加上各府的主母和老封君,蔚蓝在前院打了一转回到后院时,连水都没喝上一口,就被人给包围了。
蔚蓝头都大了,不断的安慰自己,她是见过大世面的,是见过大世面的,不就是与姑娘们亲切交流好好玩耍么,她也是姑娘家呀,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现实和想象是两回事。
当姑娘们问及上京城流行的衣服头面时,蔚蓝不知。
当姑娘们问及上京城流行的妆容和胭脂水粉时,蔚蓝不知。
当姑娘门问及上京城有名的才子佳人时,蔚蓝还是不知……
“那郡主平日里都做些什么,上京城有什么好玩的吗?”一个穿着鹅黄色绣牡丹的闺秀眨巴着大眼睛问。
蔚蓝:“……”她每日里除了训练还是训练,训练之余暗戳戳搞阴谋诡计,但这话不能说呀,“我平日都在家里,没事的时候教阿栩念念书。”
蔚蓝淡定得一逼,端坐在上首好奇道:“上京城有好玩的吗,怎么我不知道,你们知道吗?”
这姑娘名唤余媛,细看之下长得也圆圆的,“原来郡主喜欢读书啊,可真是好学。我就不行了,看书就跟看天书似的。”
很好,很有分寸!蔚蓝朝她笑了笑,目光中带着赞赏。
但总有那么几个想找事的,这不,蔚蓝的笑容还没收起,就有另外一道女声响起,“你们知道什么,以为郡主是你们呀!上京城又不是安平镇,规矩大着呢。真正懂规矩的大家闺秀平日里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平日里除了念书,还会学习厨艺和女红。
等到了十三四岁,就要开始学习掌家了。我上次去我姑姑家做客,可是亲眼见识过的。郡主一看就文文静静,我猜平日里除了念书,应该还会学习厨艺和女红。”
这是个身穿海棠红长相英气的姑娘,她声音清亮,说话的时候还嗑着瓜子,说完笑眯眯的。见蔚蓝朝她看过来,不由得挑了挑眉,“郡主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这是想找茬呢还是想找茬呢?但这姑娘看起来并非愚笨之人,也不像是心术不正的。蔚蓝眨了眨眼,笑容不变,但笑容却不达眼底。
周遭的气氛却冷了下去,偌大的庭院中,就跟被人按了消音键似的。闺秀们齐齐懵逼,这说着说着,怎么就带了火药味呢?今儿不是第一次见面么,郡主应该也没得罪这位呀!
她们来前可是都被长辈叮嘱了的,尽管这位以女子之身接掌蔚家军让军中上下不满,但年龄小,对他们来说未尝不是好事。再说了,对方的身份在哪,就算他们再不满,该遵守的还是要遵守的。因此一定要与她打好关系。
闺秀们原本还担心蔚蓝不好相处,等见了面才知道大家的担心是多余的。蔚蓝不仅平易近人没有架子,还十分真诚!这在闺秀们看来无疑是十分难得的,人家不仅有郡主封号,还是板上钉钉的蔚家军统帅,高傲点又怎么了?
换成她们任何一位,都不可能比蔚蓝做的更好。尽管蔚蓝知道的不多,她们玩的蔚蓝大多数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