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没听说过!在贼军中担任何职啊?”
四年前腊月的沸沸扬扬大搜捕,于直还没有到河北呢,怎么会认识面前的林冲?
林冲苦笑数声,他早料到是这种结果,人死无人识!“吾在军中担任前军大将!敢战乎?”
“前军大将?太好了!就怕你不敢战呢!兄弟随我冲!箭阵前移!”
于直兴奋得挥舞手臂,前排军兵猛然发起进攻,推着高大盾牌的健卒,挺长枪的健勇,随后锤手、刀手,隔几步一辆冲车,层层推进,像波浪一样卷向义军战群!
官军观摩义军的作战方式,也研究出了针对的方法,阵形高速突进,快速冲垮敌阵!
林冲见势不妙,不敢马虎懈怠,急号令全军应战!整个阵型启动,以旁牌、长枪作为掩护,两侧骑兵张开,弓弩手上前溜进队伍间的空隙,扬弓弩等待号令。
两阵相当,相对推进!
将掩阵中,高呼喝令!
与往次的夜战、偷袭、袭扰不同,这是义军第一正面挑衅临朐县城,通过左右连寨的回报来看,也都贼军游弋,说明这是一场大规模的试探、踩点!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贼军财狼般的贪婪。
杀杀!呼~呼~嗖!漫步奔跑中,弓弩手们首先放箭了!百枝黑色的箭影冲上头顶高处,然后俯冲直下,扎进人群!
噼里啪啦作响一阵儿,没有停滞任何人快进的脚步……你我都是重甲步兵,这箭枝的杀伤力,真真有限得紧啊!
放箭伤不了人,那几十步的期待,便是士卒与士卒间的肉搏了!阵势旗鼓相当的两支军阵,正面拉开硬打硬了!孰是精锐之兵,只在一刻间就能分出胜负了!
天光大亮看得清楚,城上城下关注者甚众,墙头趴满了人~高尧明根据谋臣幕僚的建议,安排了一队强突兵,若是战局不利,就杀出城去助战,必要拿下这第一场胜利!
眺望再远些,那里排布着千把人的队伍,有骑兵有车兵甚至还有霹雳火球,高尧明不愿与贼兵野战,更希望他们死啃自己的城池,消磨掉人数。谁也猜不透,所以互相僵持着,时间耗下去对于高尧明来说更有利,失青州之后,他真的想明白了三叔的警言。
杀啊!
两军士卒杀在一起了!铁枪破旁牌,旁牌格铁枪,大锤头上飞,弓箭射眼窝!如蚂蚁般的人群抗拒、融合、侵蚀……厮杀在一处!
于直在亲兵的护卫下,直杀阵中,生猛撕开一条口子,他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击杀主将林冲!
林冲又何尝不是如此?但他不同,帅亲兵走得是侧翼,侧击其阵!而留守阵中的是武松!
王伦加了个双保险,就是要在正面战场上,官军最熟悉的军阵手段上,生吃掉他!
噗噗!铁枪扎出个血窟窿,呼呼!锤头又砸碎了头骨肋骨,砰砰!旁牌再次挡住了攻击!你来我往都是玩命得砍杀,红眼骂娘飙老娘!绞肉机一般看着血人在磨,每一次出击都一定要给对方造成创伤!不然,下一秒就可能去见阎王!
张寅亮看得出神,这就是打仗啊!
“张信使,恁怎么还在这里乱瞅呢?四衙内找了恁好久啊!”
不容张寅亮回复,被人一把薅起来拖走,城上山呼万胜助战声,身处其中,热血奔腾……没几步,就被带到了高尧明的华盖之下,不远处的高字帅气,精美不可胜道!一瞬间张寅亮脑子里冒出念头:这帅旗价值万贯不止!
“报四衙内!信使张寅亮带到!”
一声嘹亮叫醒了看热闹的数人,高尧明慢腾腾走来,不悦道,“张寅亮,你为何才来?要给我一个说法吧?”
张寅亮作揖道,“念着四衙内公务繁忙,心里侥幸不会立刻召见我,所以就跑出去吃饭了。”
“哼!你吃饭的时间够长啊!”
张寅亮以为他要问罪,没想高尧明话锋一转,“这次去青州城内,有什么新发现没?”旁的都是废话,我只想知道王贼现在的情况!
“我不敢蒙蔽四衙内,青州城中秩序井然,好多街铺都重新开张了。”
高尧明不悦道,“别跟那些老顽固一样,跟我说他是个良善,收买人心的伎俩,一点不高明!我是问你军情!你的随从都跟我说了,现在该你了!”
“倒是有一些,我都说与四衙内还有诸位,请各位细品,能瞧出来什么?”张寅亮便开讲他在城内的所见所闻,不是义军机密,随便讲喽!王伦巴不得官军照着学,不要滋扰欺辱百姓,严明军律军纪!
“够了!不要再吹捧王伦的伎俩了!”高尧明能受得了这个?还敢在我面前给他唱赞歌?“张寅亮,你这是要弃明投暗吗?还是要我像他一样虚伪恶心?”
张寅亮作揖道,“四衙内不愿意听,那我就不讲了罢~”
“泼才!敢戏弄我!若不是尊你恩师,早乱棍打在身上了!还能有此等逆言!”
“衙内,我看他心术不正,直接拉下去关押起来吧!待我亲自拷问他!”
“真他娘气人,都什么疯癫的家伙跑到我这里蹭饭了!”
吓~“啊呀!”满城看客一声惊呼,如此整齐划一,好似排练过一样!
高尧明惊站起,那边有人喊道,“于统领被戳下马了!”
“啊呀!要败了!快快救援!”
“高帅——”有人直接喊破音了!
看那城下,林冲挥舞铁枪杀纵横,无人能挡!
本来万众期待的一场对决,只五个回合就结束了悬念,于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