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已经是这样了,收敛焚烧尸体,安抚伤者,然后三郎你们,等郝将军分兵回来,再起程吧!逃散出去不知多少溃兵,临朐县至穆陵关这一线,只有清风寨和穆陵关两处有民兵守御了,帮不了你们。”
石秀哀默答,“我现在不能走,死伤这么多兄弟,心里跟针扎一样疼……”
郝思文给石秀凑来的500老兵,在战斗中死伤惨重,死者过百,余者轻重伤势不同,整支队伍完全丧失了行进能力。这还不算最惨的,最痛心的是:乔正兄弟充当说客,一去不复返,战斗结束之后久久未归,见过他的人不多,石秀要看押厢车,只能派三五老兵,带着几十降卒去找,最后在一处角落发现了乔正的尸体……众人痛哀,石秀悔恨不已!
另一边,张寅亮倒是活着呢,他首先去找的傅亮,晓以大义陈述厉害,金砖都没用,就把傅亮说服了,但还是把金砖拿出来,让他奖励手下人,你个人不在乎金钱利益,当兵的可不这么想啊!傅亮也懂道理,欣然许之。又陪同他去说服另外两位军官,第二位拿下,正跟第三位交谈的时候,石秀这边的冲锋号声引起叛卒骚动,然后就打起来了……各中曲折误会不少,因为对金砖的贪婪和鬼迷心窍,造成了他们的互相攻伐,有的军军官认为该联合其他人,有的人想独吞霸占,有的军官位置高想主领一切,有的军官想从俘虏营救出自己的嫡系……当所有人自私自利的时候,那混乱便必然发生,互相攻伐,人命如同草芥……
张寅亮此前被关在大狱里,没亲眼看到战争过程还挺惋惜的,这次亲眼目睹后,内心受创了……就没来参加议事。
简单分析了现状,林冲宣布散会,然后让办事员把目前统计上来的情况汇总一下,飞报呈送王伦。之前制定的长期占据青州的计划肯定是泡汤了,老兵战力全无,民兵、民壮大部分已经返回,青州新招降的5000军(未招满)还没有通过训练,以及他们的家眷迁居问题,粮米布帛军械搬运问题可以交给之前调过去的降军……问题是临朐县内,剩余的降卒又该怎么处理?
腊九一战,据粗略统计降卒死亡重伤1500余人,轻、中度伤员二次俘虏两千多,大多是从俘虏营越狱,体力不支跑不动的,又被义军截回来了,也有数百人没有敢越狱的,有伤的胆小的,甚至半路逃回来的。两位巡守的军官战死,傅亮兼并了他们的队伍后,存活不到200人,石秀关押的500降卒没动,除以上,余者都是潜逃出城的降卒,也就是近5000人流窜周围!
武松率数十人反扑赶杀,派了几波侦查兵出去,还没找到人呢!
之所以这么忿恨,是因为叛卒动荡,孔明孔亮兄弟怕军贼西去祸害族人,武松作为名义上的小老师、小大哥,必须走一遭!
腊月十一清理杂物,处理剩余的降卒,张寅亮帮着石秀核对忠义降卒的身份,登记造册核算抚慰钱,之后会由傅亮带着他手下这些降军,还有他点名的本部人马,离开临朐县返回博州。当然,谈是这么谈的,具体什么时间放傅亮等人走,需要契合义军的行动方案……或许,把青州交给他?也不一定,还需要几位将军商量。现在造册发钱,是为了安抚其心,给英勇洒血的降军一个交代。
对此,傅亮痛在心里,五味杂陈,却又无力改变什么,这一场战争的开始,就是错误!要么说文人的嘴就是厉害呢!张寅亮把王伦那套消化吸收,加入自己的坎坷经历,向傅亮阐述了一个明确的道理:
我们的上层官僚正在腐化,带给世间诸多的矛盾,当百姓不堪压迫起来反抗时,他们却喝着名贵的茶水,窝在太师椅里指点战局,滥用我们的忠心去镇压百姓!他们觉得,只要解决掉闹事的人就行了,却不反思自己的种种恶行!这样的无耻之人,干嘛要替他们卖命?
好男儿当保家卫国!不是贪官恶官镇压百姓的恶奴!
傅亮震撼其言,遂为张寅亮说服,反问张寅亮自己该如何做?
答案很简单,维持现状,等待王伦与朝廷的和谈结果。还可以做的就是,保境安民,不要军卒沦为抢劫戕害百姓的军贼!
腊月十二,鲁智深抵达临朐县,所率军卒小部分老兵,大部分降卒,这人心惶惶的节骨眼儿,只有他敢这么浪了。
瞪眼杀人的大和尚,把那些降卒镇得服服帖帖。
林冲请他去议事,中途拍碎了一张桌案,扬言亲自护送金砖回临沂,看哪个宵小敢来作乱!
林冲拦不住,又唤张寅亮、石秀来说服,鲁智深认准的事情,谁能掰弯?当场就给决定了!休整一夜,次日出发!林、张、石三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腊月十三,在鲁智深的主持下,与石秀、冷宁队伍合并一伙儿,向穆陵关开进。
200里山川小路,坎坷难走,张寅亮有伤在身还能坐在雪橇上,他这才明白王伦为什么要把林冲安置在青州,这是要守护通道,向沂州输送足够过冬熬春的物资啊!一场叛乱,葬送了许多人命,还有珍贵的时间……那些逃走的溃兵,很快就会找到高廉的驻地,报告临朐县的情况,然后高廉发出征召,收集附近州县军卒,向义军发出毁灭的一击!
啊呀呀……张寅亮都不敢想!太可怕了!失之半步,差之千里!战场真可怕!
沿路有溃兵袭击,鲁智深、冷宁分次带队击破驱散。
腊月十七,臃肿的队伍入穆陵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