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击培训完了马麟,告知接下来的大致计划,铁笛仙便匆匆去了,顾不得跟桃花兄弟道一声再会。
快马加鞭半天返回合蔡镇,寻到中心街的大酒楼,进入内堂寻找朱贵。
独立经营合蔡镇一条街的朱行长,每日工作忙,要应付各个店面铺子呈递上来的烦心事儿,当和事佬,制定行业规矩,排斥外地商行凡此种种。自济州巨变,朱贵闻到了厄运的气味,右眼皮一直在跳,上一次这种感觉还是三年前那个清晨,自己去送菜,把妻儿留在店里……每每想起,肝肠寸断,以至于独自垂泪,这么多年走不出阴影,坚持不再娶。知道内情的,都言朱贵是个重情之人,只有少数人明白他心里的苦,深深得自责。
“马爷!恁回来了?”伙计笑着朝马麟走来。
“哈哈,你小子认住我了,朱行长在内屋吗?”
伙计道,“在呢,接待几位掌柜。”压低声音道,“见着东家没有?济州局势还好?”
“说真话,不太妙。”马麟心想能在这里走动的,肯定是朱贵心腹了,告诉也无妨。
“唉~这帮狗官,真是不让人过两年安心日子!”
马麟拍拍他肩膀,“我自进去看了。”
别了伙计,马麟走近偏房,在门外听着里面有人谈话,返身去了隔壁先歇着,然后拿出纸张概要复习昨天学到的新技能。
坐着看、躺着看、然后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被人捏着鼻子叫醒了,“小马哥,十万火急的事情,你怎么还能睡得着啊?”
“啊哈!朱行长,你松手!你松手啊!我赶了一夜的路回来,学习之余睡个觉补足一下体力这还不行吗?”马麟挣脱朱贵的粗糙手,揉揉自己的鼻子。
朱贵面无喜怒道,“那些东西是哥哥写的?”
“是啊!我感觉身上的担子很沉重啊!”
“确实是,在这里我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伙计当的时间久了,还真活成了个伙计,没有进取心了。”
马麟讪讪,“朱行长也不要妄自菲薄,合蔡镇没有受到官府打击,恁的功劳最大啊!”
“嘁~我哪有什么功劳,还不是银子使的到位?再加上这镇上所有的产业本只有经营权,论起来他们也不能直接罗织罪名,要不然这全镇的土绅掌柜闹翻天!”
“嘿嘿,要么说咱哥哥深谋远虑,当初只要经营权,不要田契产权,官府想收都收不走!”
“收不走?给你扣个串通反贼的屎盆子,看能不能收走!”朱贵回想起侯蒙的到来,杨戬的到来,那心真是提到嗓子眼了!尽管已经全部撤掉王氏商行的字样招牌,可还是担心有人落井下石,给二位高官打小报告!“运气比较好,侯侍郎接待了两位告密的,都交给我了。”
“还有这么一劫?”马麟顿时来了兴趣,“这么说那侯侍郎是向着咱们的?”
“阎太医说是与哥哥有旧情,所以帮了这么一次,只有这一次,下不为例!”
“嗨!让那些小人知道,咱们在朝里有人!”
朱贵道,“是震慑了一些宵小之辈,以杨戬的个性没在本镇发威,想必是再没有人嫌命长了。”
马麟若有所思,“如此看来,济州城取与不取,全在哥哥一念之间了?他是故意吊着杨戬在戏耍?”
“别瞎猜了,还是说正事,跟我讲讲哥哥安排你是什么任务,我能不能帮上忙!”
“奥!差点误了正事,是这样的……”
……
开封至定陶一线的黄河河道称为广济河,定陶至梁山泊的一段称为五丈河,这条繁忙丰沛的河段,同样是汴京的生命线,源源不断将京东的两税、杂税、和买之物资银钱运往汴京方向,在应天府卸下一部分供养三千余户的太祖宗室,剩余的运往军营,维持开封府庞大的驻军消耗之半成。
应天府之地人口稠密,所临州县虽常遭受水灾侵扰,但是鱼米商贸富饶,要不然何以养的起50营禁厢军漕卒纤夫?维持治安、拉纤、漕运的青壮年也是要吃饭的,还要养活家口,现在时节却是入冬冰封,没了运河上的买卖,漕卒纤夫们需要自己讨生活了,最难熬的是隆冬,更难熬的是没钱的隆冬,饥寒窘迫的漕卒纤夫非常符合举事首选,需要的导火索不必太大,应天府内的贵胄贪官不要太多,以其为中心,相邻州府都是贵人们的产业。
如果不是王伦实在分不开身,他是要亲自领导这次起义的,有组织,有纪律,自己是唯一带头人,以后好管理。毕竟,愤怒的猛兽如果不套上辔头,很容易演变成杀红眼血腥流寇,再夹杂一些好事之徒、泼皮流氓,残害无辜百姓,这不是王伦愿意看到的!所以王伦否了利国监的起义。
但应天府的郡守是蔡居厚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这一切担忧都不是个事儿!马麟只需要悄悄举几把火,漕卒纤夫们堵堵路,围一下官府衙门制造声浪就可以了,把蔡居厚拖在应天府或是定陶几日,让王伦有时间等待济州民变,趁势举事。
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的任务,对于新手马麟来说,确实有点难,虽然出生于底层,能说会道招人喜爱,为人也四海,但引导工作不是插科打诨喝酒套交情,是要让百姓们思考人生,为什么而活,该怎样活,如何去争取自己的权力…这是一个团队才能干好的事情,朱贵有点明白,所以给他配了几个精明老伙计。
翌日,马麟带着自己的新团队上路了,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