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季破了“九死阵”,又破“无生阵”,接着又连破三阵,共破五阵。此时,左季已经身受数处轻伤。
丁宽向他拱手作揖,左季略略回礼,又入阵中。
这第六阵为“煞秋阵”,煞秋,煞秋。为秋风一过,草木皆枯,万物将寂。不久而冬,是为天地定理。
布阵之人将阵名报于左季,左季一听,与他父亲名讳,仅一字之差,不觉又想起他父亲来。想起他父亲,便又想起那老者来,想起司马空来,想起陌路老人来。想起这些人,便不得不想起他们的剑来。
他们的剑破这生死十八阵应当比左季容易吧!
左季想起终南山的斗剑来,怒火中烧,将一柄剑舞得快而凌乱。他一阵冲突,全然不讲路数,不分右左,不问上下,不顾前后,乱剑破阵。
守阵之人,更没想到左季会如此破阵,一时乱了阵脚,左季一阵冲突,便破阵而出,比之前五阵还要速度,还要容易。
左季破阵而出,丁宽道:“左少侠好剑法,请!”
左季平静呼吸,道:“下一阵为何阵?”
丁宽道:“寒冬阵。”
左季拱拱手,仗剑又入剑阵。
沈三看着左季入阵,道:“之前几阵,他不言不语,这一次同丁宽说什么?”
吴水道:“我去问问。”
吴水问了丁宽,回复沈三道:“左季问此阵为何阵。”
沈三道:“他知道阵名包涵了剑阵的特点。”
吴水道:“定是这样。”
沈三道:“世间聪明之人常见,聪明反被聪明务也是常有的事啊!”
左季犹在破阵,蒋腾行至沈三身边,耳语两句。
沈三道:“贾羽亲口说的?”
蒋腾道:“没错。”
沈三道:“孙牧现今在哪?”
蒋腾道:“何宏家里,另外,我们还查到高翠翠也寄居何宏处,不过李瑞华却道她丧命于火中了。而李府也确实起了一场大火,烧的不小。”
沈三道:“不去管他孙牧与高翠翠。既然是我师弟亲口说的,那必然是真的。你们能活着把信传回来,也必然是他故意为之。他这是告诉我,他回来了。”
吴水,蒋腾侧立在旁,沉默不语。
此刻左季破阵而出,转而又入一阵。
沈三道:“去,把沈泷找来见我。”
蒋腾应声而去。
沈三道:“这是第几阵?”
吴水道:“第八阵,扶柳阵。”
左季入阵,询问丁宽阵名,丁宽告知与他。
他身处剑阵之中,思虑“扶柳”二字,无论如何也无法将阵法与这两个字联系起来,一时间不知如何破解,陷入苦斗之中。
剑阵之外,五匹快马停下,为首的青年翻身而下,快步走向沈三。
与青年同行的人,牵住那青年的马,等候在外。
丁宽与那四人行礼,打个招呼,那四人也与丁宽攀谈起来。
那青年疾步行至沈三面前,行礼喊道:“爹!”
沈三道:“泷儿,附耳过来,安排你一件事。”
沈三对沈泷耳语几句,沈泷道:“是,一定办好。五弟要去三阳堂,要不要我顺路送他去?”
沈三道:“也好,去吧,即刻去办。”
沈泷称喏而去,乘马离去时,丁宽犹行礼而送。
沈三又道:“安排几个高手,保护妨儿。”
吴水道:“明白。”
沈三道:“一定要安排高手,轻功也要好。”
吴水道:“何不将公子留在南鄂,难不成公子还真去学医?”
沈三道:“三阳堂可比南鄂要安全的多。重情重义之人,必不在三阳堂乱来。”
左季困在扶柳阵中,剑梢起风风扶柳,左季不知该当何解,心下一横,拼命向东,捡一人攻之。
左季去攻其中一个,其他人必然攻左季,左季不去管他人之剑,全然一心攻他要攻之人,那日在平云岭之下对贾仇所用的伎俩。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伎俩。
果然,左季一剑刺穿那人肚皮,又拉开一个口子,肠子带血流了出来。
左季破阵而出,然而他破阵不假,只是如此打法,杀人又如何不自伤?他背中三剑,左臂中一剑,血也横流而出。
北斗帮之人,连忙救那人离去,不过也只是白白忙活,肠子都出来了,不塞回去,再缝上肚皮,如何还有活?
丁宽道:“左少侠,好魄力!来包扎一下伤口吧。”
左季解开衣服,丁宽唤人为左季上金疮药,简单包扎了伤口。
左季道:“下一阵为何阵?”
丁宽道:“古月阵,左少侠请!”
左季暗道着“古月”二字,又入阵中。
剑阵杀机暗藏,死门四伏。左季有伤在身,也只得强忍疼痛,任伤口裂开,任鲜血流出,他不可放慢自己的剑。放慢自己的剑便是败,便是死,在这剑阵中,只有胜败,也只有生死。
然而,后背的伤让他不能从容发力,左臂的伤让他不能保持身体完美的平衡。他的剑,终究因为伤势,因为疼痛,慢了。
剑慢了,身体也慢了。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他的剑慢了,别人的剑便快了。
左季渐渐无法进攻,只得防守,剑阵共有十八阵,这才不过一半,靠防守如何得胜?
左季还是要进攻,他一剑刺出,未能伤及别人,却暴露了自己的破绽。一剑,他又挨了一剑。
江湖滔滔,长堤但崩溃一处,便不可自保。
左季身受一剑,章法渐乱,布阵的北斗卫们